洛姝观心满意足地止住话茬,仔细去看镜子。只是她的目光落在镜子的一刹那,就愣住了。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弯弯,眸如秋水,含着几乎能感染人的纯粹笑意。即便嘴角克制着微弯,但整张面上都透出能感染人心的喜色。原来,她现在是这副模样?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温明呈。
然后,仿佛看见了一张如出一辙的笑脸。
温明呈垂眸问她,语气清润:“如何?”
“印章确实不如首饰精美,我让…”
洛姝观眉眼弯弯地打断他:“停,别说话。”她再次低头看向铜镜,将铜镜微微往下挪了挪。镜中照映出女子衣领上雪白的颈项,雪白的颈项间穿着一条再醒目不过的红绳。
小巧精致的古铜色印章确实不如珠宝首饰惊艳夺目,但它静静地垂在胸前。她的目光便只能看到它。
洛姝观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她愈发低头,沉默不发一言。温明呈忍不住问:“怎么了?”
“觉得不好看?”
“倘若觉得……
他话音未落,突然只觉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但急促的风动。面前咫尺之隔的距离再次被拉近,扑面而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洛姝观猛地抬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身体前倾,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温明呈,很漂亮,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我会给你补上的。”温明呈身形瞬间僵硬在原地,面上的笑意也微微僵滞。洛姝观的语气放得前所未有的软:“你不要生气哦,我会用心给你准备礼物的。”
温明呈终于缓过神来,哭笑不得:“不用。”“哪有女子给男子准备礼物的道理,我什么都不缺。”他顿了下,郑重道:“洛洛,你只要和原来一样,便好。”洛姝观的脑袋轻轻搁在他肩头,说话间,温热的气息仿佛能喷洒到他耳廓。“那不行的,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对彼此好的。我们两情相悦、要双向奔赴的。”
“干什么?你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行,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两句话说得看似娇蛮,但其中透出的意味诚恳、直白,甜得能沁入心脾。温明呈一时之间竞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家世身份地位不俗,长相不差,从小到大自然不缺女子示好。但他此前从未将心思放在男女情爱上,见惯了皇宫、世家之间情爱与利益的极致纠缠。
便也从不肯相信那些或因家族示意、或莫名其妙说对他倾心的女子。这也是他第一次与女子同处一室、如此靠近。一见钟情并非假话。
但久处怦然,愈发心动也是不争的事实。
原来,书中所言,两情相悦是这般滋味。
温明呈垂眸只能看见女子乌黑柔亮的发顶。他只觉得心中满涨的情绪此前从未有过,促使他想做些什么,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再开口的语气愈发柔和,也带了点淡淡的哑意:“没有不愿意,只是感到惊喜。”
洛姝观轻轻"嗯"了一声,鼻息间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清淡好闻的香气,就和温明呈这个人一般。
“喂,你怎么和个木头一样?”
温明呈愣了一下:“木头?”
洛姝观很自然地控诉:“我们这姿势,外人看了还以为我在主动对你投怀送抱,你却根本不愿意呢。”
“温明呈,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先表白的,怎么现在这么冷淡?”
她说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温明呈的情书、回话怎么也称不上冷淡。
甚至是她都没想过温明呈看起来这般性子的人会做、会说的事。“拥抱,会吗?"她问得言简意赅。
然后,感觉到,温明呈的身子愈发僵硬了。他仍是一动不动。
嗯?
说了也不动?
洛姝观真觉得有些尴尬了。
什么情况?
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煎熬。
温明呈的语气带了全然的迟疑:“洛洛,我们这般,虽然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但,有些,于礼不合…”
???
洛姝观的姿势也僵硬了。
什么情况?
于礼不合?
不是。
她又遇到老古板了?
只是温明呈说完的下一秒,双手便轻轻抬起,以一个极轻的力道落在了她的后背。
“温某僭越了。”
他轻轻环着怀中之人,发出一声气息般的喟叹。洛姝观”
有点觉得被尊重,有点觉得这人体贴,但有点莫名其妙。这,这,这,没必要装装的吧?
咳咳,这个“装″并非贬义。
而是指违背本心,恪守规矩,做不到还要想着自己来担什么“骂名”?她主动的就她主动的呗。
又不是要向外人解释。
如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情况下,还要和她掰扯这个?但,嗯,不得不说。
还是有点小小地被取悦到。
洛姝观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肩头传来一道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她整个身子都被不可抗拒地推移开了距离。拥抱消失了?
温明呈说完之后,几乎是转息之间,便握住她肩头,轻轻将她推开了。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