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丝不苟,活在规矩里的候夫人,竟然也会掉眼泪?
李露一改往常对韶明珠的鄙薄,坐在韶明珠身边,握住她的手,哀哀切切道:“……如今侯爷落了难,我也真是没办法了……上苍无眼,侯爷一向正直,怎么就被那等奸邪小人陷害?”
韶明珠不知该怎样回答。
她直觉李露今日如此神态,是有话要对她说,于是道:“府中之事,妾不大懂。可若是有什么妾能帮上忙的,夫人但说无妨。”
李露脸上浮现欣慰,止住泪水,握着韶明珠手腕的双手愈发紧,“……眼下,也的确只有你能救侯府了……”
韶明珠迟疑,蹙眉问:“夫人何出此言?”
李露叹了口气,把她与太子从前宠姬相似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韶明珠越听越心惊,可听到最后,她也明白了李露的意思。
“……夫人,是想把我献给太子?”
韶明珠艰难从齿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耻辱的话。一女嫁二夫从来便不是光彩事,更别说是侯爵之家……
此话之意,韶明珠就像一件物品,可以被任意赠送。
李露闻言,又落下泪,“我知道这是委屈你了……可若有法子,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我还不知该怎么同侯爷交代呢……明珠,若你不愿,我也不强迫。只是就不知道这一劫,侯府能不能挺过去了……”
不胁迫?
可韶明珠停在耳朵里,字字句句都是胁迫。
她垂眼,一言不发。
李露偷偷窥她神情,见她不松口,便一直抹泪。到这个时候,她渐渐发觉,若是韶明珠到东宫去,那对她也是一桩幸事。毕竟韶明珠在侯府一日,侯爷眼里便不可能有她。
侯府能安稳渡劫,她也少一个威胁,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她干脆放下脸皮,握着韶明珠的手,真情切意乞求,“明珠……你委屈了自己,就当全了侯爷这几年对你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