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你不记得信的内容,总该记得递信的人吧?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把信交给你的?”“任公子!“杨朗猛地站起身,脸上已有怒容,“你今天怎么尽问这些陈年旧事,我说了不记得!”
任九思看着他激动的反应,眼神愈发深邃,“你不是不记得,你是不敢说,或者说……不愿去想。“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据我知,那封信上的字是前中书令言峻挺的笔记。你这般躲躲闪闪,难道是为了保护他?”
杨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颤抖着,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任九思紧紧盯着他,问出了最终的问题:“所以,当年真正在后面引导甚至……利用柳泉村民怨的人,其实是言峻挺,对吗?”房间里死寂。
许久,杨朗攥紧了拳头,“言相,他没有利用……他只是在帮我们。”“那你便告诉我,你们当中何人亲眼见过言峻挺,又有哪些话是他亲口告诉你们的?”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房门被猛推开。姚韫知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药碗因为剧烈的动作晃出些许药汁。她脸色铁青,胸口因愤怒而起伏不定,目光如寒冰般直射向床上的任九思,周身散发着寒意。
“任九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身上的怒火与一种更深沉的失望交织,让原本情绪激动的杨朗瞬间禁了尸□。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无措地看了看床上神色难辨的任九思,又瞥向门口满身煞气的姚韫知。
“你们……聊。”
杨朗干巴巴挤出几个字,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姚韫知身侧挤出门,还顺手将门带上。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姚韫知一步步走到床前,面若寒霜,一言不发。任九思看着她,忽然扯出一个轻佻而苍白的笑,打破了沉寂,“多谢你照顾我一夜。"他朝她伸出手,语气带着玩世不恭的亲昵,“过来。”姚韫知没有动,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任九思不以为意,猛地探身,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姚韫知惊呼一声,挣扎起来,却被他用蛮力禁锢。
“你那晚在山洞里,不是想让我进去吗?"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廓,“听说……发烧的时候,那里会格外热,你想试试吗?”“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狠狠扇在任九思脸上,打断了他污秽的话语。姚韫知用力挣脱他的桎梏,退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羞辱与愤怒。
她指着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打听言家的事,究竟想做什么?”任九思假装听不懂。
“你刚才那样逼问杨朗,又是什么意思?你想引导他说出什么?“姚韫知逼视着他。
“没什么,"任九思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襟,“兼听则明罢了。总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就断定言峻挺是忠是奸。”
“你不必去打听了,"姚韫知斩钉截铁道,“言伯父绝不会谋反!”任九思挑眉反问:“你怎么知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姚韫知身体微颤。
任九思逼近,语气陡然低沉锐利,“姚韫知,我和宜宁公主不一样。我不在乎言峻挺有没有谋反,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刺杀了陛下。“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就算他真是十恶不赦的逆贼,我也会为了你,帮助他们父子翻案。”他话音未落,嘴角又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况且,你怎么知道言家没有谋反?就因为你一直喜欢那个早就死了的言怀序,所以就一叶障目,觉得言家个个都是忠烈?”
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姚韫知最后的防线。她猛地后退,脸色煞白,看向他的眼神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她不再发一言,转身冲向门囗。
在手触到门扉的刹那,脚步却骤然顿住。她没有回头,只背对着他,肩头微微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浸满无尽悲凉。“我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