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以爱为基础的婚姻,李总恒恰好就有。他想起了蔺照雪和李总恒在宴席上的恬淡温馨,胜蜜糖甜,李总恒体谅她。又想起相同的场景,蔺照雪在他面前,却只有争吵,不被理解的苦闷。甚至纠缠多年,最后只能无奈给他留下的一句话:我可能不适合婚姻吧。
她到了最后,说自己不适合婚姻,也不愿意说是他的错。他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对她是否婚外情的怀疑。直到李燕庸翻到了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是箱子里面最崭新的一封,是时间距离最短的。时间在五年前,也就是蔺照雪死前,勉强还能提起笔的时候。她写下的最后一封绝笔信。
李燕庸读完了这封绝笔信。
却发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
又要再看一遍。
到了最后,他几乎把每个字都嚼烂了。
紧紧攥着信纸的手,遽然松了力气。
不是丁焕花救下的他吗?
这封信讲述的事,是他和蔺照雪因为丁焕花的事,正在冷战的时候。而蔺照雪不想冷战了,所以主动去寻了李燕庸,想要主动破冰。是她,撞上了他被陷害,被打晕在了桌角下,被火灾困住的场面。李燕庸知道那日的火有多大,浓烟滚滚,四处只有烈火和断壁残垣的砸落的刺耳声音。
只模糊着,记得一个娇小瘦弱的影子,背着他,出了火灾。他再睁眼。
只看到一脸忧切的丁焕花,关切地望着他,脸上抹了厚厚的灰。他以为,是她背他出来的。
他还在想,丁焕花看似柔弱卑劣的性子,实则有股韧劲。这是他所欣赏的,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以为舅父歹竹出好笋。所以,他答应娶丁焕花做续弦,答应舅父的请求,给丁焕花求得丞相府干女儿的身份。
因为他一直亏欠她。
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关心丁焕花,怕她因火灾亏损的身体,一不注意,出了问题。
因为他很清楚和丁焕花的关系纯正,只是因为恩情,所以怕蔺照雪吃飞醋,所以在蔺照雪面前,总是护着丁焕花。只为了个假冒功劳的人,委屈了蔺照雪。
不想。
是蔺照雪。
是她的恩情。
甚至一一
蔺照雪为了救他,本身就病入膏肓的人,直接病倒了。这也是蔺照雪五年前离世的直接原因。
他不知道该怎么想象,那日她是如何爆发出这么大力气,背着他一个比她高整整半个头的成年男人,越过断壁残垣,把他生生背出了火场。他记得,在床榻上时,他抱着她,她是那么瘦弱,腰身仿佛一捏就会折断。他根本不敢再用力。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李燕庸向来端正的身影,此刻却略显颓废地愣着神。运筹帷幄的眼睛里,竞然也多了点茫然。
他坐在高凳上,半靠在背靠上,遍地都是写满字迹的信纸。而身侧,被蔺照雪彻底封存在箱子里的头灯,没了火光,灰蒙蒙的。绚丽多姿的彩绸,也都被捆起来,在李燕庸的书案上静静躺着。只剩下冷了的茶圈还在晃动。
大
李燕庸执拗地去找蔺照雪。
他的动作很快。
他说:“我都知道了。”
蔺照雪如今面对李燕庸,脸上也只有走过这一遭,雨后天晴的恬静。她诚恳地说:
“我眼光不错,我也敢想敢做,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勇敢努力地追了你很久。”
“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就像我喜爱你,就果断追逐你一样。”
“如今,我说放弃了,也真的放弃了。”
年少夫妻,最了解对方了。
他突然明白,他在蔺照雪这,不可能了。
她真的放手了。
针针刺心。
等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要失去蔺照雪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他从来都把蔺照雪当成一个亲人,把她当成一个不会离开的人。因为太过熟悉,从来没想过去维系,去想过她会离开。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不甘。
可无奈,如今已经太久了,久到足够一个人忘记。她已经能做到坦然迈进下一个阶段了。
他困惑,他想。
她怎么能放手得那么坦荡。
李燕庸死水一般循规蹈矩的人生中,是第一次见蔺照雪这样,如此热烈坦荡、敢爱敢恨,只为自己活的人。
当初联姻的那些娘子,画像摆在李燕庸面前,让他选。李燕庸公务事忙,看一眼都懒得瞧,只让爹娘帮瞧便好。只有蔺照雪,为了让两个人成亲,跑来他值房死缠烂打。明明打扰了他办公,按理来说,他应该直接烦了她,并清楚这种人嫁进府里会不安生,狠狠拒绝她。
但他呢?
不但没拒绝,还来母亲面前,装作不经意拿了蔺照雪的画像。他说:“就她吧。”
一直只把心思放在公务上的人,头次给公务之外的人分了心思。即便知道她是个大麻烦,她不适合自己。
他还是选了她,做夫人。
又怎么会不喜欢。
大
真实生活里,事情说明白了,双方不会纠缠了。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
蔺照雪在备嫁,而李燕庸,也和丁焕花继续安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