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阵阵咳嗽声传来。江淮之领着文瑶进了房。江夫人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一直在榻上倚着,整个人略有些憔悴。
嬷嬷在旁边侍药,却无论如何吞服不下,眼下已经换了第三碗药了“母亲,这是舒姑娘,来给您诊脉。”
文瑶上前行礼。
江夫人是知晓面前人是谁的,当初在温贵妃生辰宴上匆匆看过一眼。只是当初未曾细看,如今近瞧,竞觉得有几分眼熟。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有劳舒姑娘了。”文瑶把手搭在脉搏上,随后又仔细观察了江夫人的容色及咳嗽规律,再向近身伺候的嬷嬷问了药方以及病症的情况。江夫人则一直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有些恍然:“这姑娘瞧来有些眼熟。”
江淮之知道母亲的意思,解释道:“舒姑娘是鹤老的徒弟,自小在泽州长大,与母亲所想之人确有些相似。”
江夫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应该不可能,那丫头人在江陵,不会自小在泽州,更不会出现在京城。文瑶问完,又陪着江夫人说好些话,才了解完情况。又恰好她在的时间里,江夫人有一阵咳嗽得厉害,以至于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文瑶便留下施针,又重新开了些药,煎熬着喝了,到了傍晚才终于缓解了些等要回去时,发现西时都快过了。
回到王府时,魏璟书房与寝房都暗着,文瑶以为人兴许进宫去了,又或是已经歇下了。
她放缓脚步,绕过廊下,回了自己的房间。门刚合上,便听见身后漫不经心地一问:“几时了?”文瑶一瞬僵在原地,回头一看,魏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儿。屋内没点烛火,瞧不清他的脸色,却知道那双眸子正紧盯着自己。文瑶解释道:“我今日给江夫人施针所以晚了一些。”她出门时压根就没把魏璟的话听进去,故而根本就没在意有多晚。但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文瑶要去点烛火,一边道:“殿下若无.事……话未说完,魏璟起身走向了她,视线靠近时,文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忽地没动,也没继续说。
魏璟见她如此镇定,反问:“怎么没事?”“说好的三个时辰,你回来了晚了。”
他还在计较。
文瑶沉沉吐气:“殿下时常不讲理。我半日都在给江夫人诊治,并没有故意拖延时间。何况殿下与江大人的关系,就连医治也不能吗?”“是吗?"魏璟盯着她问,“那你不妨先坦白一下,你与江淮之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倒不是他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只是她这几日分明是在等着江淮之,他瞧见了,不过是懒得当回事。
文瑶表情凝滞了一瞬。
江淮之知道她是因担心才找师父,可她偷偷瞒着找师父,魏璟定然会怀疑自己想要离开。
但她转念一想,江淮之的为人答应了她便不会说出来,多半只是魏璟不过是猜测而已。
说到底,还是酸了。
文瑶上前一步,牵起了他的手。
柔柔的几根指头根本握不全他的手掌,她低头帮他擦了擦手上残留的墨汁。大概能猜到,是在书房看折子不耐烦了,跑来的找她的不痛快。指腹没蹭掉墨汁,反倒糊了自己一手,文瑶满不在乎道:“殿下既然不相信我,应该直接问江大人的。”
魏璟知道她在回避问题,但不可避免地被她手里的动作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