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了家却扎进书房里,还在忙着不知道什么公务,听到外面自家儿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像是有客到,他便出来看情况。见到是辛长平和辛月,杨怀德也邀请他们留下吃牛肉,又说让女儿欣娘出来陪辛月玩耍,辛长平忙说寻他有事要问。杨怀德这才敛了神色,邀请辛长平去书房谈话,见辛月跟在辛长平身后,杨怀德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杨怀德的书房,杨怀德请二人坐下,给辛长平泡了茶水,给辛月却冲了一杯蜜水,笑着说:“欣娘常在我书房看书,所以备着蜜。”说完又把女儿存放在屋中的零嘴食盒拿出来放在辛月面前,让她配着吃点,垫垫肚子。
辛月从善如流的掏出一块麻花吃了,又喝了一口甜甜的蜜水,杨怀德见她不与自家见外,更高兴了些。
等他坐下,辛长平便问:“子胥兄,你先前说的江州商税有误,如今可有进展?”
杨怀德愣了愣,疑惑的看向辛月,又看回辛长平,此乃公务,为何当着家中小女谈公务?而且此事虽有了大进展,却需要保密……辛月看出了杨怀德的疑虑,忙出言说:“杨伯父,昨日丝织大会,辛氏丝坊与江州张氏丝坊被选为皇商,我与张氏丝坊少东家张经被召入宫中面圣,期间张经举报江州织行上下联手侵吞税银,之后张经被连总管带走,至今未归。”杨怀德听了辛月这番话,知晓辛月本就是知情人,这才去了疑虑,答了辛长平的问话:“那张经昨日被宫中内监送至户部,如今关在户部衙门狱中,只是他只知晓有此事,具体的内情与细节知之甚少,所以虽是有了进展,却还需要详查。”
说完杨怀德又看向辛月问:“月娘如何知晓张经一夜未归?”辛月自是和哥哥的岳家更亲,没有隐瞒道:“昨日丝织大会我与张经、张经之妹有过交谈,今日一早张经之妹寻到家中,想向我寻求帮助,那张经虽是家中长子,但有些痴性,他妹妹却是聪颖伶俐之人,张氏丝坊东家生病派了长子来京城还不放心,又让女儿同行,许是此女知晓的内情比张经更多?”杨怀德闻言觉得有理,他自家便是女儿聪慧远胜儿子,家中诸事都没有隐瞒女儿的,他的书房女儿也可随意进出,想来那张家亦是如此,于是他想了想问辛月:“月娘的意思是请那位张家小姐来问询详情?”辛月点点头,但说:“张家小姐毕竞是女子,出入衙门牢狱影响名声,不如我明日请她到家中,问她是否愿意说出详情救她兄长,若她愿意,便带她来见杨伯父。”
杨怀德想了想,内监嘱咐此事要秘密调查,不可打草惊蛇,已经扣下了个张经,若再大张旗鼓抓张家女儿,京中还有江州织行的人在,必会引起他们疑虑,辛月所说倒是可行,便点头答应。
聊完此事,杨怀德又留他们吃饭,辛月久违的吃了一顿牛肉,虽然杨家厨娘手艺远不如姑母,但也很香。
次日一早,杨怀德便先去了衙门点卯,之后和上官说了详情,便请假归家,等候辛月带人上门。
而辛月派了家中帮佣柱子去昨日张绮娘留下的地址请她过来。张绮娘昨夜困极了才浑浑噩噩的睡了几回,每回都被哥哥人头落地的噩梦吓醒。
此间丝织大会结束,这两日别家丝坊都在张罗着返程,因为只张氏被选上皇商,没怎么挨蒋煜臭骂,别家丝坊心怀嫉妒,也不来找张氏丝坊一起回江州,便是有人觉得不妥,说大家一道来的,还是一道回去得好。但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人家选了皇商,哪里能马上走得开,定要与宫中签文书谈合作的,这两日都不见那张呆子,定是忙去了,咱们难道陪着在京城杞等?人家做了皇商,咱们可是一无所获,还不赶快回家去织布,在这里白费什么时间!”
于是便只几个心善一些的来和张绮娘打了声招呼,说他们要回江州了,也没一个人问一句张氏何时归。
蒋煜更是昨日就走了,他赶着回去和他爹汇报情况,还得抢先把锅都甩给各丝坊和绸布商人,可不能慢一步被家中庶弟们得到消息在他爹面前给他上眼药,说他办事不力。
张绮娘知道蒋家人是个什么货色,也没想过和蒋煜求助,别的丝坊虽有些善心人,可大家在京城都没有根底,谁也帮不上忙,而且她还怕他们帮不上忙却把流言蜚语传回了江州,爹爹本就重病不能起身,娘亲又是个胆小的性子,可把爹娘吓出好歹来,便忍着谁也没说。
于是这京城张绮娘真是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又不能闯到皇宫的宫门前去找死,只能按捺着等那位心善的辛氏大管事的消息。见到辛家的帮佣,张绮娘慌张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给了柱子一个丰厚的荷包,便期待的跟着往辛家去。
一见到辛月,张绮娘险些落下泪来,还不等辛月说打听到什么消息,便感激的说:“多谢辛大管事愿意帮我。”
辛月请她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张小姐,昨日我帮你打听了一下消息,想问问你,若是你知晓了内情,便会如你哥哥一般暂时失去自由,你还想知道吗?”
张绮娘闻言心下一咯噔,她飞快的在心中分析,这定不是小事,而且应该不是哥哥面圣失仪,不然不会自己知道了便也要失去自由,那只能是丝坊之事,或者说是江州织行之事……
张绮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