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有这种往事。走近这个古朴的木亭,往下望便可瞧见黎山书院的全景,今日休假,书院里没有学子,只瞧见一些仆人在清扫书院的落叶,还有女仆在从学舍里抱着床单出来洗刷晾晒。
姜南星凑过来指着学舍和辛月介绍道:“月娘妹妹,你瞧,那靠角落那间学舍就是我们与你哥哥住的那间,门口还有一棵大树,夏日蝉鸣阵阵可烦人了,我连入睡都难,可你哥哥伴着蝉鸣还能背书,辛盛他真是个怪物。”这怪物可不是贬义,只是凡人对天才的赞叹。耳朵里听着姜南星对哥哥的夸赞,辛月浮躁了多日的心境渐渐平静起来,想来便是去了京城,哥哥还是会如在潍县一般努力,国子监里许是也会出现哥哥勤学的传说。
自己也该努力起来,本就是为了经营好商行,才忍着离别苦与爹爹娘亲、哥哥弟弟分隔两地。
若还整日打不起精神,商行的事情若是出了纰漏,对不起同样忍受离别的苦爹爹娘亲、哥哥弟弟,对不起商行努力做事的工人,对不起准备靠着商行吃饭如刚刚那位热心的杨氏族人,更对不起发下宏愿要干出一番事业的自己。一群人在黎山顶上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饱饭。这么大的食盒,里面被辛姑母装得更是满满当当,可竞然一点都没剩下,辛姑母笑着说:“果然这爬了山,肚子饿,就是吃得多些。”下了山,去那户杨氏族人家接驴和车,那户人家细心的把车架从飞毛腿身取了下来,见辛月来接才帮着一起套上,那家的小孩还依依不舍的给飞毛腿嘴边喂了根萝卜。
杨氏族人笑着说:“大管事家的驴真是灵性,我家幺儿前些时日淘气上树摔坏了腿,坐在家里不能跟着哥哥们出去耍,只能坐在院里哭着生闷气,您家的驴主动到我家幺儿身边趴下,顶我家幺儿上它背上,带着我家幺儿跑了半天。”飞毛腿不客气的咬住胡萝卜“咔吧咔吧"的嚼碎了咽下,辛月和郭玉娘对视一眼,纷纷想起了去年初见飞毛腿的时候,都笑了起来。架着驴车出了门,还听到院里主人家小儿痴缠着爹爹:“爹爹,买一头这样的驴回家养吧。”
杨氏族人宠溺的回他幺儿道:“等这个月的桑叶钱结了,你的腿也好了,爹爹带你一起去骡马市买驴去。”
辛庆架着驴车先绕路去了姜家,把姜南星和沈砺放下,姜南星刚要和辛月挥手道别,突然想起一事,忙说:“月娘妹妹,明日起我就不去书院读书了,我阿爷说要送我去药堂学徒,到时候我把地址告诉你,你若有事只管来寻我,我者不在家必是在药堂做事呢。”
辛月忙点头应下,平时听姜南星与哥哥聊天,早就知道姜南星是个不爱去书院读书,也没有读书天分的孩子,这科举比现代高考可还要难出数倍,便是现代都开始鼓励孩子多元发展,不要死磕高考,辛月觉得姜南星放弃读书并不是仁么坏事,他家算是医药世家,真不如好好学医去。本来和表哥一起还好,如今表哥要去做学徒,倒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能和自己一起去辛家了,沈砺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月娘妹妹,你们的作业我明日带到书院去再看,下回放假我再送去你家。”辛月倒没有想那么多,姜南星和沈砺一起来也罢,沈砺单独来也罢,在她眼里他们都是小男孩,从没往什么男女交往上去想。她若知道沈砺心里的避嫌之思,都要笑死。这个异世古代对女性依然还是有压迫,但女子不论婚前婚后都可以外出做工,并没有女子不可与外男接触的说法,只要掌握分寸即可,婚事虽还是需爹姐做主,但也不乏有硬气的姑娘就咬死了不同意爹娘选的相看人选,宁愿做个老妃娘,也不肯随便嫁出去给家里换银钱。
更何况她现在的外表才是个不足十岁的女童,连少女都称不上。辛月大大方方的和沈砺说话:“好的,辛苦沈家哥哥了。”登了一回山,辛月确实心境开阔了许多,便是在现代她的年纪也有许多人去别的大城市打工,一年只回家与父母团聚几次,辛月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自己是在外工作的游子,等放假了便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次日的辛月又是那个斗志昂扬的辛月了,她吃过朝食便元气满满的吩咐朱四套车,如今新一批的丝茧已经得了,这一批可比上一批的数量翻了数倍,织成了绸布便可以大量出货了,辛月今日要去丝坊走一圈。商行新招的工人培训了半个月了,虽然新来的女工还不能独立上手织布,但一个老人带着两个新人打下手,已经能达到和先前两个老人合作织布的速度了,前几日胡娘子还与辛月说做完这一批绸布,新人也就都练出来了,还迫不及待的问辛月,下一批新人什么时候招?
辛月坐着驴车到了清水镇,便先去了丝坊,丝坊里已经堆放满了新制好的丝茧,缫丝工正忙着把丝茧缫丝,缫好了的丝又被织布的女工迫不及待的往织布机那边搬运。
见到辛月过来,胡娘子忙快步过来问:“月娘,马上这新丝就可以织布了,咱们这回还织绸布染玄紫绸吗?”
辛月摇摇头,如今虽还是春季,但等这批布织得了,已经是春末了,再上市玄紫绸如何卖得动?
瞧着满仓的丝茧,辛月笑着说:“岚姨,去年我穿着的那紫烟罗裙岚姨可还记得?”
胡娘子当然记得,那裙子虽然辛月只穿了两三回,可每回都能招惹上许多人来问,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