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死沉的淤泥,毫无半点鲜活的情绪。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刚才新闻不还说他有新欢呢吗。更何况,孟栀茵记得她这位前未婚夫从来都不会来超市这种地方,更别说挑选蔬菜这种活,现在他这是变得堕落了还是亲人了?孟栀茵的想法也就是转瞬即逝,她并未将这短暂的插曲放在心上,也就没发现在她转身离开后,那挑选蔬菜的男人站在那看了她很久的背影。那原本死气沉沉荒芜的瞳孔中,仿佛点燃了一簇花,微微亮了一个光点。孟栀茵曾经很喜欢花,什么花都可以,她只是喜欢那种生命绽放的鲜活劲,所以她顺路去花店买了一枝花,这才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回家。临近家门之时,她发现隔壁邻居有人抬着东西进进出出,像是在购置大型家具或者搬家。
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回了自己家。说实话,孟栀茵对厨艺尚且处于一个尚未开发的阶段。毕竟无论是在做任务还是她原本的世界她都没有下过厨。只是这都不耽误孟栀茵有个积极好学的心,很快她就查找起了教学,开始研究菜式。
只是到底是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莫名的锅就起火了,那窜起的火苗看的孟栀茵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犹豫要怎么做时门铃响了。她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但眼下这个情况或许寻求人帮助是最好的,于是她开了门。
开门瞬间她一怔,门外的青年黑沉沉的瞳孔看着她好似要说什么,不过下一刻视线就被她身后厨房里炸裂的火苗吸引了,他下颌一瞬绷紧,拽着孟栀茵将她拖到他身后,而他本人则是进了厨房拿起锅盖盖在了燃烧的锅上,迅速关闭了火。
孟栀茵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青年挽起袖子,那高定的西装袖口被他卷的皱皱巴巴,但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还在处理厨房残局,试图挽救那道菜。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切菜的动作看起来熟练极了,孟栀茵看着看着便不自觉问出声道:
“你怎么这么熟练。”
他之前分明是个连葱叶和蒜叶都分不清的人。陆时初顿了顿,黑发从眼前垂落,遮挡住那双漆黑的眼,他看着锅里滋滋出声的熟悉的蔬菜,静静道:
“因为这一年里,我每天都在做菜。”
因为想捕捉她的痕迹,所以在失去她的那段日子里,他一直都在重复着有她那段生活的轨迹。
他学习做她喜欢吃的菜,学习吃她喜欢吃的东西,学习逛她喜欢去的地方。但这些东西这些地方,早都没有了她的痕迹。“茵茵,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
“你不要我了吗。”
他转头看她,那张削瘦的脸上映着那对破碎的瞳孔,那原本死气沉沉的瞳孔仿佛被火光点亮,再次闪烁出生动的光泽。那是一种活过来的光泽。
孟栀茵:……
她还什么都没说,他怎么认出来的,这不科学,他明明是亲眼看见她死的,这个世界还没先进到能轻而易举接受死人还魂这个说法的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孟栀茵试探道。
“你不用试探我。”
陆时初垂眼将做好的菜盛出来,放在客厅的桌上,一边拉开椅子一边道:“在超市见到你的瞬间我就认出来了。”
只不过当时他并不相信,所以叫人调查了她。她今天的所有行径,目的地,包括她的言语行为小动作,都是他刻进骨子里的熟悉。
那种灵魂上的熟悉,不是肢体行为就能模仿出来的。更何况,她的眼睛,那对让他初见就失神从此再忘不掉的眼睛。他怎么可能认错呢。
孟栀茵被他安排入座的时候还有些懵懵的,在对方夹菜过来她下意识张嘴吃了,在他拿着纸巾要过来擦嘴的时候也下意识抬下巴乖乖让他擦了。直到做完这些动作后她有些反应过来了。
陆时初放下纸巾,静静的道:“你的嘴不认识我,但是身体的习惯却改不了。”
他神色冷静,甚至还给少女端来了一杯不冷不热的水放在她面前。这一瞬间仿佛将时间拉到了他在医院照顾她的那段时间,仿佛这一年的间隔没有存在过。
他太过熟练,熟练到孟栀茵也忘了时间的距离,眼下听他这么说也只能保持了沉默。
“你还不打算承认吗。”
陆时初拿起手机,看他一副要打电话的模样孟栀茵心头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
“你别!"孟栀茵抬手去抢电话,这电话出人意料的好抢,顺滑到手的瞬间她还愣了一下,抬眼朝陆时初看去时就见他垂眼看她。他的眼神漆黑,又很温柔,透着一种莫名的悲伤。“你这具身体的父母早就死了,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我已经死了,我们的婚约已经没有了,你展开新的生活不好吗,又何必追问我这么多。”
她承认了,承认的心不甘情不愿。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承认的一刹那原本神色冷静的青年那一瞬微颤的身躯。陆时初远远没有他表现的看上去那么冷静。在见到她的一瞬,在调查她的过程,甚至在刚刚跟她对话时他都不断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会不会搞错了,但她承认了。孟栀茵还想抱怨,身体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