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往深处想,可能性越大,趋近唯一。
任月板起脸,“你跟人打架了?”
方牧昭:“没有。”
他自认不算说谎,除夕夜根本没有机会跟大胆坚肉搏,差点吃了“花生米”。任月:“疤痕怎么来的?”
她看也没看,一口咬定方牧昭的凸起是战斗痕迹。方牧昭:“小意外。”
任月想了想,越想越偏,越偏越靠谱,“你被关进去过?”方牧昭:“离谱。”
任月:“你说个不离谱的?”
方牧昭的插科打诨平常算一种趣味,关键时刻只让她看到逃避。任月恼火,推了他的胸膛。
方牧昭下盘扎实,只微微晃动,让她更为挫败。任月:“到底说不说?”
方牧昭:“今晚脱光衣服给你看,看多久都行。”任月要的不止是看见,更多是他的解释。
委屈攒了两个多月,猜疑加速了质变,早已成了怨怼。任月憋红了眼,“不说明白不许来见我。”方牧昭:“真的只是意外,我也没有吃过国家饭。”他只是正面否认,没有详细解释,任月一个字也不信。她轻轻摇头,“好久没见面,我不想跟你吵,不想浪费时间猜来猜去。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谈”
任月忽然不敢提"恋爱"两个字。
他们从未正式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朋友圈,没有朋友的把关或祝福,恋情脆弱得像见不得光的苔藓。
这个问题简简单单,一下子把方牧昭难住了。方牧昭抱着她沉默良久,嗓音比刚才低沉:“最迟年底,行么?”任月:“今年底?”
方牧昭:“明年底你等不了,我更等不了。”任月望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签了什么卖身契吗?如果你真的想走,可以找一个靠谱的律师。”
方牧昭又抱紧她,把她的忧虑闷进胸膛,“我会解决好,不要担心。”任月又准备老生常谈,说她能不担心么。
方牧昭的手机突然震动,裤兜贴着她的髋部,震麻了她的关节。他掏出手机,“望叔"二字出现在屏幕上,给任月瞟去,也就喊了出来。“望叔。"方牧昭像之前一样,给她一个略含警告的眼神。李承望:“"回去。”
方牧昭:“收到,我现在回车上。”
电话挂断。
不待他开口,任月径自转身,抬脚往楼上走。方牧昭无奈一叹,收起手机,“晚点我去找你。”任月没吭声,楼梯逼仄,脚步声回音大,震得方牧昭耳朵疼。方牧昭追上几级阶梯,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下巴垫着她的肩头。“晚上我跟你说,行么?”
任月抖了下肩膀,甩掉他的下巴,“陪好你的大老板去吧!”方牧昭只得松开她,“等着我。”
方牧昭看着任月拐过楼梯转角,也不给他一个眼色。直到往上的脚步声变弱,他转身走下楼梯,空气一级一级变得闷热,推开防火门,汽车尾气扑面而来。
方牧昭启动途锐,给车厢降温,等李承望回来刚刚好。方牧昭观察李承望神色,小谢情况应该不算太糟,预产期在两个月后,该不会要住院保胎到那时?
李承望会不会等到后代平安出生,才会回云南跟罗老黑交易?万一马失前蹄,李承望无缘看到后代降生,这么多年刀尖舔血算是白干了另一方面,这意味未来两个月方牧昭可以继续待在海城,偷摸维持和任月的地下情,压缩每一次分别的时间。
任月有了情绪,方牧昭就算每周见她一次,她大概率不会继续买账。方牧昭只想早死早超生,希望李承望和罗通奇能速战速决,他可以早日换一份体面的工作。
入夜,李承望舟车劳顿,早早放他们自由。方牧昭开上蒙灰的货拉拉,避开眼线绕到金枫花园,还没上楼,就吃了闭门羹。
方牧昭打电话给任月,她没接,直接关了灯,装睡了。他在楼下仰头,看得一清二楚,她的阳台黑漆漆的,只剩楼上邻居落地窗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