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道出的嗓音依旧轻柔,“是七七啊,进来吧。”尽管女子竭力掩饰,无忧还是从中听出几分杂乱的呼吸,她莫名觉得眼眶有点涩涩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扉,迫不及待想要寻找破镜之法的念头像是被一把小小的锤子,不痛不痒地敲击了一下。
女子之间,总是会产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再者,对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雪。
无忧难免多了几分注意。
“七七?"这时,阿雪问了一声,疑惑她为何不进来。无忧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有一套桌椅,一个木柜,还有两张并排却用屏风隔开的木床。
“阿雪”躺在里侧的床,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陈旧的木床吱呀作响,像是躺在上面的主人在艰难地起身。
无忧的身体快过意识,等回过神来,她已经绕过屏风,来到了床前,可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一名只穿着小衣的女子,抓着床头,腰部用力,使劲把自己盖着布巾的下半身拖过来,让背贴着床头,保持一个坐起来的姿势。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女子已是满头大汗,沾了汗水的发丝水藻那般缠在脖颈、肩膀,透过空隙,可窥见底下分布的红色。有深有浅,甚至有些已经见紫。
女子却依旧在笑,很温柔,无忧恍若看见了雨后的梨花。“七七,刘婶又打你了?”
阿雪拧眉看着少女额头的伤口,再转移到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阳光刚好从不远处的窗口洒在她身上,发丝和那双漂亮的柳叶眸隐隐之中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泽。
无忧猛然回神,快速低下头去:“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不听话,阿娘才会打我。”
阿雪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动作熟练地覆盖在少女的额头。下一秒,无忧下垂的眼睛微微睁大,她察觉到有股温暖的力量包裹在她的伤口,疼痛很快像是被拔了利爪的野兽,完全嚣张不起来。对方居然把治愈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这般想着,无忧又下意识抬起了下巴,她还是不习惯原主低眉怯弱的模样。也是不出她所料,阿雪帮她治疗完伤口之后,面上流的汗更多了,唇色变得苍白。
然阿雪却在目露欣喜,同时语重心长地嘱托道:“大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不能总是别人说你错了,你就认为自己错了,对错啊,只在你自己的心里。她轻轻拍了拍无忧的胸囗。
紧接,阿雪眉头又皱起来,她从枕头背后拿出一个绣着兔子的粉色荷包,从里面倒出十枚铜钱,塞到还一脸呆怔的少女掌心。“这些你拿着,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
阿雪温暖的体温顺着铜钱送入掌心,无忧这才把目光从粉色荷包移开,不过刚动了动嘴巴,阿雪就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嘘,我们悄悄的,偷偷去买好吃的。”
哄小孩那般的语气。
“快去吧。”
阿雪摸了摸无忧的头,鼓励她上街。
无忧浑浑噩噩地离开。
等到身体控制权又回到原主手里,开始去码头,找哨兵,领到阿雪屋前,再离开,重复一遍后,无忧还是觉得那个荷包有点眼熟。怎么感觉那么像她的荷包。
但她的荷包不应该会出现在螺埔啊。
她以前又没来过。
难道是身体原主来过?
无忧一头雾水,不过她这一次填饱完肚子,并没有离开家,而是又回到房中睡觉。
她倒要看看明天还会发生什么。
另一边,一直目不转晴看着水镜的姜先雪,秀眉皱了又皱,视线来回在里头少女干瘦的身体打转。
漓妤纳闷道:“这是阿忧吗?难道进入幻境还会改变容貌吗?可为何明朝云没有改变容貌。”
旁边的茉莉看了看其他几扇水镜,道:“应该只有明队长是自己的脸,其他人都不是。”
这会她们来到了专门举行向导比赛的摘星阁,看席上坐满了人,两人之间的谈话尽数被传了过去。
尽管众人表情各异,但对于她们的问题,也是持有相同的态度。姜先雪沉吟道:“我兄长曾和我说,进入幻境空间,一切都有造幻者掌控,袍想里面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可这是畸变种的幻境空间啊,一个只会吃人的怪东西还能有这般丰富的想法?″
漓妤接过她的话,语气极为困惑。
姜先雪也在想这个问题,却不敢深想。
她隐隐觉得,背后的答案不是目前世人能够接受的。在众人神思各异间,无忧迎来了第二天,她照常被妇人骂骂打打,再去干各式各样的农活,又把药材晾晒好。
待妇人去往药铺时,身体主人与其背道而驰,来到码头开始新一轮的哨兵蹲守。
期间,无忧百般无聊地数着肚子叫了几声。数到第一百八十声时,身体猛地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