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阁邱觅左。”
“邱先生是天一阁在江水北岸通州城的负责人,此次前来互通消息,共商解决方案。”李监副适时地补充道。
说到天一阁,在修行界是以医术闻名的。常郁师叔的同门好友曾经为他向天一阁求取过温养气脉的丹药,那是清涣第一次听说这个宗门。再次了解则是后来读到五行宗的那段公案。金行一脉出走后,水行一脉认为五行宗气数已尽,道经曰上善若水,水行功法与玄门颇为契合,于是在正一道扶助下完善了传承,作为天一阁自立门户。火行一脉素来与水行不睦,据说正是因为水行进入玄门体系,他们才投向魔门。剩下的木行、土行仍坚持五行宗的名号,但已名不符其实,很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且不论一个修行者的修为、神通、辈分,面对天一阁的大夫时,他首先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肯定没法强硬,如果碰上的大夫脾气比较暴躁,被骂“不遵医嘱、自作主张、不想活了啊”也只能唯唯诺诺地低头。不过也有病人就是吃这一套,有经验的大夫会“投其所好”地骂他几句,某种程度上也属于是医患间的特殊信任。
“人已到齐,各位也不爱客套,我们就开始会谈吧。首先汇总一下各方碰到的问题,由我钦天监开始。”李监副自然地坐到主座一旁,开始主持会议。
潮汛异常吗?清涣未对这方面做过调查,但大约知道潮涨潮落属于人力难及的天地伟力,能影响到潮水、哪怕只是局部,也绝对是极高层次的力量。假如这是由残魂碎片引起的,那就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了。其他人也与清涣一样露出凝重的表情,这问题可能要比预料的要严重。
老者面对众人的目光微笑不语,点头示意。
“这次也怀疑是海水倒灌?那为何只在局部?具体原因是什么?”天一阁的邱先生看来确实是个急性子。
虽然有些在意外邦人老者的神秘和博学,但更多还是被“海水倒灌”所吸引。今年并无听说有干旱或者地震、大型台风,那么是什么引起了海水倒灌?不管怎么样,比起“强大妖兽的力量直接影响到潮汛”这种情况要好多了,至少不用去面对天地伟力的层次。
“一月前我接到报告,松江府城以北的一处村落有妖族出没的痕迹。我委托挂靠在松江道宫下的历练弟子,以及本地盟友伏荼派的人进行了调查,确认有不少妖族来到松江浦南侧外围,其中甚至有举族迁移。这些妖族智力低下,难以交流,接触后我们的推断是,松江浦有巨大威胁,在逼迫他们逃离。但具体情况仍待调查。”
“那些妖族实力平平,性情还算温和,不过数量较多,可能会引起周边百姓恐慌,目前已引导至西边大湖一侧,置于伏荼派的监管之下,待松江浦问题解决后予以遣返。”
外邦人老者这时向常易师叔示意,然后开口道,“一月前的首次报告是我所在的村子提出的,我来稍微补充一下。”
“同时期村子里有家禽失窃,少部分田里尚未成熟的水稻被破坏,而依以往经验,这些妖族的胆子很小,基本没有接近人类村落的记录。所以我们判断这并非简单的走失、误入,而是‘入侵’或‘迁移’的前兆,于是将事件上报。”
“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前开始,江水水道上的航船不时报告碰到妖物,于是通州城的废物官僚担心航船出事,进而影响他们收通航费,每天上门来催。我派门下弟子调查,才发现,嘿,江水南岸的丛林里都成妖族窝了,这要我们怎么解决?下面的人都派出去在水道上巡逻了,也没真正出事,那帮人还在催催催……”
众人唯有苦笑,算是明白他臭着一张脸的原因了。
“我也想补充一点。来之前我委托同门调查了前几十年的‘煞栓简报’,发现松江浦作为地脉穴窍,几十年来一直没出过问题。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事会不会涉及到地脉中的血煞之气?”
邱觅左看了看清涣,又面向常易,“乌桑的,你们平时没人看着吗?”
邱觅左也没有埋怨乌桑派不尽责,反而理解地点点头,“是啊,这么大一块地谁能管得过来,那些官僚就是脑子拎不清……”
李监副说完后看向在座的每个人,众人均点头同意。比起有多个问题“恰好”同时发生,“同一个问题在不同侧面产生了多种后果”的可能性显然更高。
“此前议定的初步计划是兵分三路。”会议开始后周监正第一次发话,“南侧的外围调查仍由乌桑派及其盟友伏荼派负责,北侧的外围也还是天一阁,这个没问题吧?”
“伏荼派掌门是金丹修为,对本地情况也熟,交给他没问题,我们之间也有联系手段。”
常易师叔和邱先生表态后此项议定,再是主力调查团队。
“那我坐来时的船跟着你们的战舰吧。什么时候出发?”邱觅左选择海上队伍,天一阁的大夫战斗能力一般,大家也不放心他一起钻丛林。
“欸,你们凡俗朝廷做事就是磨磨唧唧的。”
“乌桑由清涣师侄加入陆上调查队,我跟着船队。”两人事先已经商量好,由战斗能力更高的清涣进入松江浦,常易在海上对接。
“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