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她端详着聂枕月,忽然“哎呀”一声:“说起好看,可惜姑娘您没有点儿簪子珠钗,头发上终究是太素淡了些。”
原本就穿了一身素白色衣裳,发间又不点珠玉,素净得有些寡淡了。柳绿看着她,怀疑就算什么时候她突然从这世上消失,恐怕也无人会留意到。聂枕月坐转过身,面上的白纱轻轻晃动,露出的眸子弯了一弯,直望着柳绿,道:“你看,这样还能认出我吗?”
柳绿看了半天,道:“我知道是您的话自然是能看出来,但倘若不知道,那便看不出来什么了。”
“若是原先见过我,对我十分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来吗?”“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应当认不出来吧。”言外之意,这面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还是摘了更好看。谁料,听到这个回答,聂枕月好像更满意了。她拿起木盒,小心收好,长出一口气:“好了,走吧。”甫一走到门外,便见贺华枝恰好走了进来。贺华枝目光一亮,正待开口喊她,看清她的打扮时,微微一怔,但旋即又笑起来。
“真好看。"贺华枝走过来,亲昵笑道,“阿月穿什么都好看。”“贺姐姐才是,紫色和你很相衬,教人都挪不开眼了。“聂枕月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由衷惊叹道。
这话不是客套,贺华枝今日梳了垂鬓分肖髻,两侧分别插了琉璃紫藤花发簪,一走路垂下的紫珠流苏便轻轻摇动,与身上的淡紫羽纱裙相配,杏眼鹅蛋脸,明眸善睐。
“会不会太招摇了些?"贺华枝却摇摇头,抬手便要拔发簪下来。聂枕月一下子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贺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发簪似乎太过夸张了。”“贺姐姐不要骗我,"聂枕月神色严肃起来,“你说实话,是不是怕担心我会忍不住多想,所以才这么做?”
她早就发现了,相较于贺昀昭那目中无人的脾气,贺华枝心思要细腻得多,待人体贴又细心。如今见自己未作打扮,只怕是特意顾虑她的心情,才想着收敛几分,不愿在她面前显得太过夺目。
聂枕月语气温和,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贺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根本不必如此。他人之得,非我之失,我自己选择不加装饰,便不会因旁人光彩夺目而动摇。”
贺华枝眸光一动,半响,轻声道:“我是担心阿月会不自在。”“我自在得很!”
她一顿,突然扬了扬眉,凑近过去,悠悠道:“再说了,令明珠蒙尘可是罪过,若是贺姐姐见我穿得素净便迁就我,那我才是要恼呢。”忽有穿堂风过,贺华枝望着眼前人坦荡眉目,怔了怔,指尖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笑意重新浮上眼底。
片刻后,她松开簪子,抚了抚发髻,无奈失笑,上前挽住聂枕月的手:“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走吧。”
聂枕月扭头看了一圈,问:“大人呢,他不与我们一路?”“他说让我们先去,等他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以后自己去。”聂枕月不再多问,点点头,迈上了马车。
大
马车走出城后,聂枕月掀起车帘看向窗外。适逢春时,沿途花团锦簇,杨柳依依。
聂枕月放下帘子,问道:“贺姐姐,昨日匆忙没来得及问,上已节你们向来都去哪里踏青?”
贺华枝惊讶道:“我竟没有告诉你吗?今日我们是要去莲华寺,那里依山傍水,无论放纸鸢还是祓视都是再好不过的。”莲华寺?聂枕月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曾经听过这个寺庙的一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