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作开头,不如干脆进行到底。诸位各派部下上阵切戳一番,胜者可获得彩头一份,尔等意下如何?”
李立身第一个附和,“丞相提议甚好。”
有一就有二,南宫雄想了想,也同意了。
“武安,你如何?"董宙特地问秦邵宗。
秦邵宗:“既然是丞相所言,吾辈当从。”董宙抚掌大笑称好,率先点了姜师和李立身两人的部下。两方人走到中央来,潦草见礼后开始交手。秦邵宗目光落在厅堂中央,却是道:“何人安排你来此地?”这张案几唯有两人入座,杜曼香哪能不知他在问她,“秦郎……“叫君侯。“他纠正道。
杜曼香幽怨地看着他的侧脸,“此事说来话长,也颇有波折和蹊跷,后面还有侍女在,可否容妾晚些一一道来。”
秦邵宗饮了一口酒,不置可否。
杜曼香心知他是同意了。
众人大致都是未时抵达长乐苑,等这场鉴酒宴真正开宴,已是申时了。后面连着晚宴,喝酒吃菜,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层层暗下。长乐苑与长安尚有一段距离,如今快马加鞭回长安已来不及。且当初派给各家的派帖上,本就有注明会在长乐苑里住一宿,因此日落对这场盛宴毫无影响,只平添了一道灿烂的余晖。开阔的厅堂中充盈着酒气,酒坛子一个接一个地上。而几个雄主的随行者们,皆是海饮过一场,有的上过阵,有的没有,不过如今一手抱着酒坛,另一手拥着舞姬放浪形骸,倒也看不出多大差别。起码不如谢元岳那般,如今脸都是煞白的,显然受了内伤。这场晚宴一直持续到酋时末,才终于散场。长乐苑的阁院如江中鲫鱼,随处都能住人。董宙将秦邵宗和谢元岳安排在同一个大院;李立身和姜师同住。而自己,则宣称和南宫雄住一个院区。
不过这仅是明面上,与南宫雄等人进入这片名为江南园的阁院区后,董宙很快从后门溜走。
他来到另一处阁院。
姜师已在此恭候他多时,见董宙缓步而来,忙上前迎接。董宙打了个酒嗝,没有阻止对方的搀扶。只是他膘肥肚圆宛若肉山,而姜师身形清瘦,哪怕后者银牙咬碎,都独木难支。两人一同摇摇欲坠,最后还是董宙自己站直了,到不远处的案旁入座。“谢腾云的情况如何?"董宙问。
姜师说:“到底是习武之人,他两口鲜血吐出来竞还能思绪清晰地作答。怕是……不易糊涂。”
最后两个字说得含糊。
董宙嗤笑一声,“怕甚?今夜助你之人颇多,且于腾、杨统和闵中天那几人已有九分醉意,都是旁人架着他们回去的,想来未见明日金乌升天,他们是不会醒来。”
他口中的"于腾和杨统",皆是谢元岳的部下。姜师今夜也饮了不少酒,此刻只觉血管内有如江河奔腾,冲得他一颗心忽上忽下,他低声最后做确认,“董丞相,你确认除了杨统之流,其余的皆是谢二的人?”
蒲扇般的大掌伸来,重重拍了拍姜师的肩膀,董宙笑道:“安心。此事也关系到我的安危与后面的局势变化。若无万全把握,定不会叫你去冒险。”谢元岳在家中行长,下面有两个弟弟,谢元岐行二,谢元修行三。当初最初上位的是谢元修。
后来谢元修兵败被俘,又在秦邵宗手上脱了一层皮,兵败如山倒,属于他的势力自然就被两位兄长蚕食干净。
接着是谢大和谢二之争,以谢元岐失败告终。谢二败了以后仓皇逃出司州,据说后来路遇山贼不幸罹难,也有传言说他被谢元岳的部下成功暗杀了。众说纷纭,没有具体定论,对外只称谢元岐遁走。而唯有极少人知晓,落败遁走之人还安安稳稳地活着,只是到了另外的去处。
他从明转暗,成为一枚暗棋。
姜师仍有迟疑,今夜非同小可,只要稍出差池,盘中餐就立马会从北地虎变为他。
董宙脸上的笑容拉大,肥肉将他一双眼睛挤成细小的线,“此事若是成了,司州有你一半。”
李立身和姜师明面上对朝廷的服从度都比其他地方要高。他与这二人的关系也尚可,但前者却远不如后者来的好用。徐州的地势好,易守难攻,离长安也比豫州远。李立身比姜师有更宽的退路,因此今夜的行动里,用后者最合适。
姜师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到底野心占了上风,他从座上起身,对着董宙拱手作揖,“那姜某就依董相所言。不过仆并非身心坚韧、守口如瓶之辈,希望此行一切顺利吧。”
最后俨然有威胁之意。
董宙笑容不减,目送他离开后,慢悠悠地拿起杯盏为自己倒了杯茶。下棋要想赢,哪能一枚棋子也舍不得弃?
大
阁院正房屋门被推开,逐渐明亮的月光映入屋中。魁梧男人率先入屋,一道曼妙的身影随后入内。
秦邵宗翻出火折子,正想吹燃点灯,忽地皱起长眉,往旁边错开一步。也是刚好这一步,令从后方上来欲抱他腰的女人扑了个空。杜曼香没料到他突然挪了位,没能止住势头,一个趣趄摔在地上。秦邵宗没看她,做方才未尽之事。
很快,黑漆漆的屋中有了光亮。
邝野和丰锋一众人今夜也喝了不少,北地武将的酒量都很好,不过他们比起上峰要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