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倒计时结束,谢绯阑的车率先突出重围,一路疾速行驶在直道上,身后的几辆车紧跟不舍到弯道。
谢绯阑陡然向右甩出惊心动魄的弧线,轮胎碾过弯道时爆出声响被淹没在观众席的惊呼里。
金属咬合的清脆声响被轰鸣声吞没前,他喉间滚出低笑,再一次将那些车甩在后面,余光分神看向林夏的方位。
此前他一直都是无牵无挂的,不好不坏的日子只有在速度和激情中才能够得到一点不一样的趣味。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了,
他更喜欢那盏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笑,她抱着自己的温度,干净又温暖。车子一路绕过两个弯,外面突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水珠打在车窗上蜿蜒成一条透明的小蛇。
他不断的开始提速,在最后一条直线的时候还没有人能追上他,车身直直的穿过终点,身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在一片音浪声中,他想这里面会不会有属于她的一道声音?他转头看去,隔着茫茫的一场细雨措不及防地对上了她含笑的眼睛。明明她就在眼前,想要见到她的心情却更加迫切了。谢绯阑走到休息室时身上带着水汽,林夏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刚才很精彩,不过我看的提心吊胆的,那个弯道好险。”“以后不会了。”
“嗯?“林夏有些不明所以。
“以后不会再来了,我找到了比它更有意义,更让我喜欢的事情。"谢绯阑轻呷了一口热茶,热意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林夏虽然有些诧异他的这个决定,不过还是笑了笑,“我能确定你现在很开心。”
寒假一天天的过去,林夏和清芙出去玩过一次,在各方的消息里消磨了几乎有一半的时间。
他们每个人都要应付关照着亲戚网,真不知道哪有还这么多的时间来骚扰自己。
林夏回完顾煜半撒娇半耍赖的消息,答应等到开学的时候给他一个新年礼物。
天气逐渐的回暖,林夏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终于可以褪去一两层,在一个星期一她又回到了博格瑞学院。
除了有些光秃秃的树枝外一切都是原样。
林夏想要先回到寝室放东西,可能是因为他来的太早了寝室阿姨还没有开门,她暂时进不去。
她只能先将东西放在一旁,在学校里四处逛了逛。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周可寅的画室,她之前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己手里的钥匙还没有还回去,于是就想趁这个机会把钥匙放进去。打开门,屋子里太暗了,她不小心被一个画架绊了一下,她眼疾手快的扶住,没有引起一系列多米诺骨牌反应,只不过画布却掉落下来。她转头打开灯,想要将手里的画布重新盖上去,在看到眼前的图画时心脏迎来重重的一击。
画室里明明寂静无声,她耳边却传来了爆炸般的声浪轰鸣声,几乎快要站立不住,连手指都抖的拿不住任何东西。
真是好大的一个惊喜。
一幅两幅三幅,画中人或躺或站,无一例外都裸露着大片的肌肤,只有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在遮挡。
她对着画中人的眼睛,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生出一种诡异感。是她,却又不是她。
极度的羞耻和愤怒从脚底往上涌,死火山里开始涌出岩浆,滚落的皮肤上每一寸都是烧灼。
疯子,变态。
只要一想象到作画的人也会像如今自己这般站在画前驻足,用不知道何种神情打量着,她浑身都泛起一股恶寒。
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的防线降低,钝感力却在慢慢的提高。她几乎都快要忘了每个人都是有另外的一副面具,他们站的阶梯和自己不一样,他们逗弄她,逗弄的肆无忌惮。
林夏没想到有那天在哈里森办公室里说的话会来的那么灵验,她确实不适合这里。
博格瑞确实不能够再久待了,再待下去,她不是被他们同化,就是被他们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