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茜茜,你能看到更高处的风景,你的不开心是为什么?”林夏没有立时答应下来,却也没有说拒绝的话,只是双手撑着下巴,只是温吞的看向她。
纪茜在这样温和的目光下,全然卸下心防,“那样的场合下,我要在父母面前展示我的价值,在一众宾客面前彰显纪家的底蕴,我的灵魂被套在一个小小的盒里,一言一行都虚伪疲累。”
林夏的眼神变得更加柔软了,她懂得纪茜,懂得她口中描述的那一个属于大人的世界,甚至比她还要害怕过。
她上辈子踏入过那样的世界,迎接她的不是鲜花,不是掌声,是打量的眼神,是斥责,是搂在她腰间不规矩的手。
而现在纪茜要穿着并不适合她的高跟鞋在里面翩翩起舞。纪茜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如果你去的话,我一准会和你′私奔',去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长假,我们可以去滑雪,去看看日落,怎样都好。”林夏被她的用词逗笑了,滑雪,落日听起来就很自由,她牵住纪茜的手,“我有机会去的话,一定不会拒绝,而且带你去′私奔′前,我会先向你献一束花。纪茜的烦躁感突然消失了,淡淡的花香充斥着心间,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以一种期待的心情等待着宴会的那扇门被打开。林夏把纪茜送回教室,本想去图书馆的脚在经过医务室的时候顿了顿。她想起送他来医务室的那个下午。
少年的白衬衫上染着星星碎碎的血迹,像开至荼靡的玫瑰,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吸清浅又总有种眷恋感。
“夏夏,也不知道你的心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那么果决的拒绝我?”她不记得自己随口答了句什么,少年的叹息像是钢琴曲里缺失的一节音符,没来由的落寞。
“夏夏,我还没有和你说过的父母的事情吧?那次顾煜拿来激我,抱歉让你看到我失态的样子。”
她当时想要阻止他自揭伤疤的举动,剥去外衣,抛开心扉这样的举动往往是向亲密的伴侣做的,在一点点的诉说中收获怜惜和安抚。伤痕会在伴侣的眼中变得可怜可爱,也会在的温柔抚摸中淡化。而她不应该是孟玺诉说的对象。
她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
可孟玺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的父母结婚之后就政见不和,这种情况下不知到为什么还要让我出生,可能是想让我成为缓和剂,可惜事与愿违,反而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六岁的时候,因为一纸方案,父亲疯狂攻击母亲,不惜造谣她的私生活,自导自演了一场捉奸大戏。
尽管母亲竭力证明,都只是徒劳,母亲败落之后一整年都精神恍惚,第二年收到离婚起诉,官司一打完,父亲就和另外一个女人出双入对,虽然最后母亲重新振作了起来,她重新回到政坛,开始有自己的人生,只是每次看我的目光,都像在看垃圾,也是我身上确实留着一半的恶心血脉。”他没有一个完成的童年,支离破碎和声嘶力竭充斥着世界,不管躲到哪个角落,总会被这两只怪物盯上。
一向喜欢用温柔面具示人的少年这时间只剩下淡淡的悲伤索绕。林夏静静的听着,过强的同理心让她的心也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她抬起手,费力的踮起脚尖,摸了摸孟玺柔软的发丝,“你那些年辛苦了,也有好好的长大,成为一个在我看来已经很优秀的人。”她不能安慰他事情都过去了,总有一些事情,永远都不能释怀,提起来就是新伤。
孟玺眼里阴霾未散,他看着眼前人突然伸手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肩颈上沉沉呼吸着。
与上一次只感受到一个手掌的温度不同,她身上的温度透过一层布料让他感到一股踏实的温暖,像是拥抱了一个小太阳。“夏夏,你看,你没有推开我,你会心疼我。”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就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林夏没有说话,她不能对伤痛视而不见。
孟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一点孩子气的问道:“夏夏你会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分情况的吧。”
孟玺收紧了手臂,声音闷闷的,“我想独占温柔。”林夏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在她面前明明白白的设置了一个陷阱,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好心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不怎么说精致利己的人往往会活的更好。“孟……”
孟玺截住她的话语,“夏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拒绝我的接近,毕竞喜欢你是我唯一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在黑暗里的人总会跟着光走。
从那天之后,孟玺会时不时的牵她的手,十指交握,甩都甩不开。也会在太过疲累的时候一声不响的抱住她,和一只大型树袋熊,没有什么区别。
林夏现在没办法定义孟玺和她之间的关系了。不是恋人。
她也没办法厚着脸皮说出朋友二字。
孤陋寡闻,视野也并不开阔的老实人是没办法欺骗自己,异性好朋友贴贴牵牵手是很正常的。
他们之间好像就差一个亲吻了。
她总觉得孟玺的眼神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在她唇上游离。林夏猛地一颤,做贼心虚般快速从医务室门前离开。这是一个不祥的地方。
时间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