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淋了雨后就一直死机,现在晒干了还是打不开,想给清芙和纪茜发消息都没办法。她这边琢磨着月考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份零工,赚点钱换一个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去而复返。门把手被扭响,顾煜先是环视了一周,确定房间里没有某个让他越看越不顺眼的家伙之后才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林夏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你怎么又回来了?”“老古板讲的课还没有你一半有趣,再说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多无聊啊,我给你找点乐子。”
“谢谢你,但大可不必。”
“别啊,人来都来了。“他说完这一句面上绽开一抹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声音也极其欢快的对着外面喊了一句,“都进来吧。”林夏看着眼前的三五人,受到冲击的同时,也再一次知晓到富人世界的游戏是何种面貌。
他们脸上画着浓妆,带着小丑鼻子,穿着滑稽的衣服在她面前表演生疏的杂技。
中间的人不小心将手里的球抛落,身体也瞬间僵直,尽管面上勾起了一个大大红唇笑容,林夏仍旧能感觉到他快要哭了。“真没用,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还愣着做什么?捡起来接着玩啊。”顾煜将那颗滚落的球踩在脚下,玩味的语气却一点都不温和反而充满戾气。林夏看见那人跪在地面上,正一点一点爬向那颗球时荒唐感达到顶峰。顾煜的手在半空中一一点过,“这三个是那天晚上带小黑吓你的,这一个是动手把你锁起来的,还有她是跑操是推你的。”林夏深吸一口气,她认出来了,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他们的胸前都还别着铭牌。
象征着财富,权利的颜色几乎快要与那一身可笑的小丑服融在一起,成为顾煜玩耍戏弄的木偶,卑微又不堪的匍匐在他的脚下。他想说什么?想证明什么?
一句话就能让人跌落云端吗?独立的,自尊,自爱都只是虚言吗?林夏知道这种事情不算多新鲜,总有人为了什么而出卖灵魂,可当它真实的在面前上演时,剧烈的冲击还是让她指尖颤抖。男生终于爬到顾煜的面前,他伸出手将球捡回自己身前,并没有急着走,他仰视着病床上的林夏,泪水不知何时将面容晕染的一塌糊涂,“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把门锁起来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小黑带出去。”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林夏耳朵快要炸开,她深吸一口气,“够了!你们都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林夏又看了看不作声的顾煜,终究还是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
“顾煜,要么你让他们离开,要么你带着他们一起出去。“林夏面色凛然的看向顾煜。
“我怕你无聊特意想出来的新奇法子,你不高兴吗?那这样吧,我让他们离开,你陪我玩。”
顾煜得了声好,才笑吟吟的看向那几个小丑,“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几个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一秒都不敢多待。顾煜起身将他们匆忙离开时忘记合拢的门关上,而后踱步到林夏身边,他在床头柜上支起脑袋懒散的看着她。
“我不明白,让欺负你的人在你面前出丑,低头道歉这样不好吗?”“我只需要一句道歉,而不是这样折辱人的方法,你是在杀鸡做猴给我看吗?现在是他们,下一个就是我?”
顾煜叹了口气,语气伤心,“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也没想用他们敲打你,只是这样的方法才能让他们记得更长久。”林夏侧过头,修长的脖颈处凸现出青色的血管,看起来脆弱又坚韧。她声音冷冷的,“其中不是还有你的手笔吗?在教室里你的一言一行都传达着信号,转头又来惺惺作态,你既然想要站在对立面就站到底,这样左右摇摆,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能真诚到底,却又虚伪的不彻底。
顾煜收起了笑,还保持着同一种姿势,气势却在无形中变幻。他自己也不明白,从一开始想让她退学,到接受她的存在,从想让她低头到不想看见她病恹恹的受伤。
看着一直是进攻,其实一直都在退让。
他想要弄清楚是为什么,因为孟玺的刺激,还是因为她真的不一样。“我们不是要玩游戏吗?说这么多是想要反悔吗?”“玩什么?”
“你亲我一下。"顾煜重新抬起眼,跃跃欲试的闪光在他眼底炸开。究竞是哪一种,只需要一个吻就能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