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情谊,我对他只有利用而已!”
他停下脚步,冷漠嘲弄:“像利用孤一样?”“不一样。”
她的声音被掐得暗哑,黑眸里蒙上层我见犹怜的泪光,“我心悦殿下。”门前的人沉沉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却也没有继续离开。凭着这些日的朝夕相处,裴旖深知今日他生气的并不是顾祈安本身,他这么高傲的人不可能会把一个太医当作自己的情敌,他真正生气的是她向他以外的男人求助。
她暗暗定了定心心神,接着又走了一步险棋:“但那时我不确定殿下对我的心意,我不确定如果我寄信给殿下,殿下会不会来救我。”晏绥脸色更沉:"他对你的心心意你就能确定了?”“我养父曾对顾家有恩,他欠我养父一个人情。”“就只是为了你养父?他对你就一点情谊也没有?”“顾家搬离长陵已经有十年之久,那时我才八岁,即使曾经有情谊也是两家人的世交之情。”
“可是孤怎么听闻,当初你养父带你来上京时,计划的是倘若认亲不成,就将你留在京城许配于他?”
裴旖诧异启唇愣住,她从未听养父说起过此事,但回想她刚到上京时顾家人鞍前马后过分的热情似乎又有迹可循,只不过当时她寻母心切没有留意到这些罢了。
见她沉默不语,晏绥眸底愈发冷冽:“若非他对你有情谊,他一个太医,哪来的胆子敢与你合谋欺君犯上?哪来的胆子敢去下药毒害太后?哪来的胆子敢在你失踪后杵在东宫门前一步三回头念念不忘?”裴旖太阳穴重重跳动,一颗心脏坠到了底,果然,他还是全都知道了。左右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她心中那根惶恐绷紧的弦倏然断裂开后,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片息后,她哑声冷静开口:“他在太医院的根基不稳,遭人嫉恨,也想利用我站稳脚跟。”
面前人冷哂一声,显然是觉得她一派胡言:“你有何能耐能让他站稳脚跟?”
“我是没有,但长公主府有。”
她暗暗深吸口气,静声道,“长公主府与东宫一向不睦,母亲担心我不得宠爱,希望我坐稳太子妃之位,才谋划了凤命之说。”室内氛围沉寂,墙上火光幽幽。
晏绥冷眼看着她这招祸水东引,暗嗤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她自己干出来株连九族的事,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嫁祸给晏月华,她想借他之手除掉长公主府的心思简直明目张胆,不加掩饰。
他缓步走回房中,意味不明开腔道:“如此说来,是孤错怪你了。孤原还以为你既不想做长公主府的郡主,也不愿做东宫的太子妃。”裴旖眉心一跳,呼吸再次沉了下去。她对他的莫测心思如履薄冰一无所知,可她在他面前却一览无余宛如透明,莫非他真的会读心?还是他早已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在她心心神慌乱不定间,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前。她被他的气场迫得仰起脸,勉强轻声回应:“我既心悦殿下,自然想永远陪在殿下身边。”晏绥垂眸抚着她的滑腻脸颊,漫不经心道:“可是姑母如此为你费心谋划,这般的母女情深,孤很担心阿沅会左右为难,哪日一时心软,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裴旖跪姿僵直,颈上被他微凉的粗粝指背抚得不自觉战栗,他的语气似有几分苦恼:“孤要怎么做,才能让阿沅永远牢记自己太子妃的身份?”裴旖眸光微闪,不知他又想做什么,警惕地紧张沉默着。他的手指缓缓滑下来,状似随意决定:“就用你玉佩上那只蝴蝶吧,还有孤随身的剑。”他的指尖在她颈上点了点,闲闲问:“烙在这里可好,让所有人都一眼看到?”
不顾她身体的僵硬,他的大手轻易掌控覆住她的后腰:“还是烙在这里,只给孤一个人看?”
裴旖本能咽了下干涸的喉咙,知道他是真的动了念。她的眸光下意识恐惧瞟向墙上的烙铁,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上一世体验那东西时的画面,以及皮肤绽裂的声音和血肉烧焦的气味。求饶服软的话在唇边滚了又滚,她白着脸闭上眼,气息轻不可闻:“臣女已经记住了,殿下。”晏绥没有留意到她袖子里轻轻颤抖的手臂,他手掌按着她的腰身将她扣向自己,扯动她脚腕锁链上的铃铛泠泠作响。她身上的幽淡香气原本是克制杀戾的最好解药,但是当那个被惩罚的对象变成她时,这道香气只会令人更加兴奋。他低头轻蹭着她的脖子,余光掠过自己掌下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身,心猿意马想象着那只蝴蝶柔弱塌伏在他身前,被一下又一下冲撞得可怜颤抖,欲振翅逃开,但随即被掐着腰抓了回来,狠狠捣碎。
他的声线沉淡晦暗:“孤看你还是没记住。”裴旖两只手撑在身侧,被迫承载着他不断渡过来的重量,慢半拍反省到自己的错误:“臣…臣妾记住了,殿下。”
面前人不语,裴旖微微睁开眼,忍着心底的惧意,讨好般轻轻吻上了他的下颌。
男人没有回应,仿佛在冷眼等着她进一步的示好,她鲜少主动,动作生涩又迟缓,模仿着他平时对她的样子,缓慢而小心地沿着他的颌骨吻了上去,即将贴近他的唇尾时,他忽然偏头躲开,眼盯着她,凉凉讥嘲:“你为了救你的好表哥,倒是甘愿牺牲。”
裴旖尴尬僵住动作,无措看着他阴晴不定难以取悦的面庞,一时不知还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