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9章
裴旖叫青霜去请两人进来,自己也走到前厅迎接。片刻之后,晏然和谢颜走了进来,在一左一右两张椅子上分别坐下,看两人的脸色,似是方才不分胜负,谁都没占到对方便宜。婢女给两人上了茶,还没等裴旖这个主人作声,晏然悠悠倚进椅子里,先声夺人:“我待会儿还跟人约了去校场,与郡主说上几句话便走,不如谢姑娘先去看看你的好表哥吧,大好春光,莫要辜负。”谢颜阴阳怪气回道:“臣女等下还要去宫中向太后请安,也占用不了郡主太长时间,公主多年不来长公主府一趟,还是先去拜见长公主殿下吧。”晏然眯起眼睛:“谢姑娘这是在讽刺本公主不知礼数?”谢颜淡定回击:“公主不也是一样,只会针对捕风捉影之事以讹传讹?““捕风捉影?上京城人尽皆知的捕风捉影?”“怎么,公主是看见我给表兄写情诗了,还是听见我向他表白了?”“呵,我亲眼看见你给他挂的木牌把树枝都压折了,这算不算啊?”裴旖在一旁暗暗扶额,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密集得她根本插不进话,她只能低头佯装喝了一口茶,烫得她暗暗咋了咋舌,她们俩依旧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让步,直到长公主身旁的琉璃过来请走了谢颜,才终止了这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待谢颜离开之后,晏然才把视线转向她,淡声问:“你如何了?”裴旖还未答话,她回眸示意身后的婢女上前,悠悠道:“昨日你坠湖受了惊吓,母妃让我送些补品来,我想着你这里大概也不缺补品,便找出来些旁的东西。”
说话间,婢女走至裴旖面前。
她垂眸向对方手上看过去,托盘上有两样东西,左边是枚蝴蝶形状的金属指环,不粗不细,戴在她的食指上正好,指环中暗藏机关,拨动蝶翼,便会露出一截指甲长的利刃来。
右边的是条手链,裴旖一脸好奇拿起来,暗忖着其中应该也有玄机,正欲上手试一试时,面前人淡淡出声提醒:“这个你莫要乱动,里面是迷药,放倒你周身五尺内的壮汉不成问题。”
这两件礼物深得裴旖的心意,她道谢之后,顿了顿,问起正事来:“宋家如何了?”
“还能如何,表面风平浪静,实际翻天地覆。”晏然放下茶杯,看一眼她,“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宋子都怎么样了。”裴旖有些不愿回想这个人,抿了抿唇,问:“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无脑莽夫?”
晏然冷哂一声:“差不多吧,他自命不凡,高傲自大,偏偏是庶出的次子,因为长兄身体不好,他便多出了许多不该有的肖想。从前在北靖时他就一直惹事生非不断,每次都是他父亲和兄长给他善后,这次是他自己作死,还想拖整个宋家给他陪葬,无人救得了他。”
裴旖道:“若是他背后无人支持他,他也做不出昨日之事。”晏然神色轻蔑:“那是自然,他有这个胆子,却没这个脑子,凭他自己根本成不了气候。这件事皇兄已经在查了,我倒也要看看,究竟是谁,竞然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她又问:“昨日在宫宴上那个引我去凤仪阁的宫女可找到了?”晏然淡漠应:“找到尸体了,就在太液湖。”裴旖略微沉眸,虽然她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可那好歹是一条活生生的无辜生命,更何况昨夜她自己也差一点丧命太液湖,心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的沉重来,半响沉默未语。
面前人抬眸看她一眼,忽然反问:“昨晚我看见她来找你时,摊手给你看了样东西,是何物?”
她不欲多说,含糊其辞道:“我送给殿下的一件东西。”晏然听言皱起眉:“为何会到宫女手上?”裴旖移开视线,表情无异,语气却有几分低落:“我也不知是殿下丢掉后被人捡去了,还是我在准备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你还是去查查你身边的人吧,皇兄不是心情不好就丢东西泄愤的人。”晏然靠在椅子里不咸不淡奚落,“他临去凉昭前你送的香囊那么丑他都没扔,难不成你这次送了个更丑的东西给他?”裴旖听言眸光一顿,唇瓣微启了启。对方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半真半假又道:“不过皇兄近来本就心情不佳,倘若你送的东西真是丑到火上浇油的地步,倒也难说。”
她回过神来,自嘲轻笑了声:“他为何心情不佳?”“朱雀司死了一个重要的犯人,那个人知道很多事情,死得很麻烦。”见她反应平淡,晏然挑眉,“你知道?”
“殿下与我说起过。”
裴旖点了下头,静声询问,“内奸可找到了?”“还未。”
晏然指尖轻敲了敲茶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起一侧唇角,“听闻那犯人死前就只见过皇兄一人,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竞敢利用皇兄。”裴旖心念忽动,怔了瞬,试探问道:“那个死了的犯人,是谁的人?”晏然深深看一眼她,似笑非笑站起身,意味深长道:“我原还以为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才吵架,看来是我太低估皇兄对你的心意了。”裴旖沉默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突然涌入许多零散的画面,看似毫无关联,但在被她强行拼凑到一起之后,缓慢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她心心神不定送走了晏然,谢颜来后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还是因为昨日之事惊魂未定,陪她待了半日,最后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