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为何如此剧烈,那从骨子灵魂里爆发出的痛苦,似乎穿越漫长的岁月,令他触目心惊。
“巧娥……"他纵使不太懂,却也被她通身的爱火烧得皮肤刺痛,带来感同身受的痛楚。
“若我是真心一-"他别过眼,涩声说。
“你过来。"刘巧娥倏道。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无法拒绝她的话,走了过去。刘巧娥以目光冷冷抚摸他的发丝,眉眼。
他眼睫颤了颤,默忍了,可下一秒,刘巧娥却忽然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附唇吻了上去。
慕道瑛一惊,“巧娥!”
他下意识挣扎,可很快,便在她的亲吻之下软化了下来。她仿佛是一团火,而他是一汪水。
他起初矜持地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不禁回抱她的腰身,回吻她。他以为她会喜欢这样的。
或许男人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本便是无师自通的,蓬勃的欲望令吃掉爱人,成了一种本能的天赋。
他讨好似的先轻轻吻她唇角,耐心地,一点点。等她松动了,他这才慢慢将舌送入,像是舔这时间最美味的糖霜,不忍一口气吞吃入腹,便细致地,一点点舔她,慢慢吮吸。他太害怕,没了安全感,唇舌用力纠缠间,不禁发出了一点细碎水声。这让一向持身甚正的他,又慢慢红了脸颊,可这唇舌纠缠的安心令他着迷,无法放手。
他将她舔化了,化成一滩水,捧在掌心。
她毛骨悚然,慕道瑛以为她不喜,唇齿流连间有几分的迟疑,小心。刘巧娥舌尖触了触他回吻了他。
他一下子振奋起来,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激励和鼓舞。他强烈地想要贴近她,他搂紧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一遍一遍强烈地想要将她捺入自己的体内,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刘巧娥感觉到那只骨节分明,修如梅骨的大掌,他一遍遍抚摸她的腰身,不自觉便沿着腰线一路往上去了,摸到了她的襟口。在情1事上,他是个青涩的孩子,略施小计,便晕头转向。在她刻意的纵容,甚至引诱之下,慕道瑛果真吻她动了情,掌心不自觉轻揉她,柔如绵,圆如月,盈了满手。
他腰间环佩叮叮当当作响,刘巧娥被他摸得骨寒毛竖,他像藏了只凶兽,圆滚滚的脑袋,头角峥嵘地抵戳着她的腿,果然如她所料,是何等可怖。2她伸手,轻轻抚他,他肌肉愤张,像抚摸一根紧绷到极致的纤细琴弦,她信手拨弄了两下,他便露出无助脆弱之态,喉口滚了滚,难耐地阖眸。在他唇间溢出一声清润,战栗的叹息时,她附耳在他耳畔说了什么。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慕道瑛宛如被浇了一盆冰水,体内勃1发的陌生而青涩的绮念飞快地消退,他面色倏然褪去了所有血色,面如金纸,怔在了原地。刘巧娥趁势一把推开他,毫不留情扭头就走。而不久的方才,她捞起他腰间那象征如玉君子的环佩打他下1腹,恶意碾那一大团,在他意乱情迷时推开他,对他说:<2“之前装什么贞烈,念的又是什么′清静经',读的什么圣贤书。”她轻蔑地冷笑。
“真下1贱。”
慕道瑛是来讨她债的冤家。
虽然尽情宣泄了心中的恶意,可刘巧娥没感到一点快活,好吧,或许仍有那么一些的。
她微微合上眼,快步走着,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那日,罗那吉那句话奇异地浮现在耳畔。
她猛地睁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只顾埋头走,不知何时间,竟走入一片枯木乱林。老鸦刮叫着,阴风阵阵。
她仿佛看到那个人柔黯的笑,只是笑着笑着便成了阴森的质问。娥娘,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
不是的!她心底忍不住大喊。
她错了。
她惊疑不定,目光乱闪,留意着暗处的一切,枯木摇动,老鸦翅羽摩擦的动静,仿佛都是来自亡灵的报复。
她甚至怀疑,她今日经历的一切也都是他的报复!或许她真的错了,是她不该,是她三心二意,她明明答应过他的,可一见到慕道瑛她又晕了头。
她不该爱他的,她应该深恨他。
她是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的女子。<18
就如陈玉柔那日所言。
“你对他的执念,不过求不得三字。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从来耿耿于怀,到手了,就觉得没那么新鲜,也没那么好了。”她应该恨他,可现在,她又将自己搅进去了!她被他骗得好惨,她如梦初醒,停下脚步,默默回味咀嚼着昔日的仇恨。她不会再陷入这些情情爱爱之中了。
刘巧娥回到了住处。
慕道瑛原本是跟她一起住的,可他这一整晚都没再回房。刘巧娥也不管他,也不在乎他到底在哪里睡的,他露宿荒野也跟他无关了。2实际上,慕道瑛的确差一点就露宿荒野了。但最后被晚上睡不着觉的赵言歌撞见,给捡了回去,分了床被子让他打地铺。
慕道瑛默默地铺床叠被。赵言歌知道他的习惯,这人是个意志力超群的狠人,强人,一年到头睡不了几天觉,都靠打坐替代睡眠。他以为慕道瑛也会打坐,可他没有,他铺好被子,将整个人都缩进去,拉高被子盖过头顶,团起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