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后靠住裴珩。
心中庆幸还好裴珩上来了。
裴珩温声安抚道:“不怕,坐直身子,跟着它的频率起落。”宁襄深呼吸几次,紧攥着裴珩衣袖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些,跟着裴珩说的做,过了片刻也就适应了。
裴珩这才策马朝林中去。
宁襄除了跟随家里人或者陛下皇后祈福祭拜,基本就再没上过山了,睁着好奇的眼四处打探。
她鲜少见这样布满黄土崎岖的道路,两旁的山石巍峨高大,阳光照在它粗粝繁杂的石面上,是真正尽力过岁月的磨刻。山里的树果然与宅子里的不同,又高又翠,虽然没有修整过不乏有杂草枯枝横生,但委实壮观。
这些景致在裴珩看来稀松平常,可对于长在高门大院中的宁襄却不可多得,“好看吗?”
宁襄点点头,“好看,不过这样的林中真的有猛兽吗?”她好像只能听到一些小鸟的声音。
裴珩道:“虽然罕见,但也有。”
宁襄忙看了看四周因风吹动的枝叶,探问道:“那它们真的会吃人吗?”裴珩认真教她,“动物有自己的领地,若非人擅闯或是食物匮乏饥饿,一般是不会伤人的。”
听到这儿宁襄松了口气,以前总听故事,山里有可怕的凶野猛兽,绿眸阴森,皮毛如针,一张血盆大口专挑人吃。
可没一会儿宁襄又紧张起来,“那我们现在会不会撞见猛兽啊?”裴珩一愣,这种概率性事件谁也猜不到,“大抵…不会。”什么嘛。
宁襄顿时没心情看风景了,不安的抓了抓裴珩的衣袖,“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有点害怕。”
裴珩笑笑,小姑娘就是爱胡思乱想,“我昨日来的也是这条路,前面有一条溪流风光甚好,还能抓鱼,保证没有野兽。”…那好吧。”
宁襄吞吞口水,缩着肩往裴珩怀里靠,双眸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这模样活像一只双眸水灵,警惕天敌的小鹿,裴珩低眸看着哑然一笑。到了溪畔,迎面拂来清凉的微风,宁襄一下就直起身来,不再怕了。盈盈波光泛着初春的暖意,溪流声清新悦耳。裴珩把宁襄抱下来,栓了马,就见身姿灵动的小娘子像小蝴蝶似的,提着衣摆小步往溪边走。
宁襄走得很小心,这样的石子路有些抵脚,不太舒服。宁襄弯着身子,仔细看看清澈的溪水,又蹲下去用手指拨了拨,才捧起一捧。
“跟我以前见的都很不一样呢。"宁襄认真想了想,家里的湖修的华丽,能放花灯能载画舫,但不及眼前的溪流有活气。长这么大也不曾见过这般景致,何尝不是一种可惜呢。才十六岁的小姑娘能藏住什么么心思,裴珩听出了她的情愫,缓缓道:“见山是山,见海是海,每个人经历不同,旱田里的烈阳与金楼阙中的华光都一样不凡。”
宁襄偏头看了看裴珩,心里突然释怀了,甜甜"嗯"一声。宁襄双手交叉在背后慢慢走着,既不靠太近让溪水沾湿鞋面,也不离太远。裴珩则一直跟在宁襄身后,能感觉到宁襄心情很不错。不知过了多久,宁襄才停下来,“这个路不平,我走不动了。”裴珩想到,“是脚疼吗?我看看。”
宁襄抬手晃了晃他落在她脚处的视线,“不用看了。”裴珩把宁襄拉到一块平整的石头处,“快,坐下我看看。”宁襄努努唇,小声道:“这个石头脏。”
裴珩笑笑脱了外衫铺在石面上,“这下可以了。”宁襄满意的笑弯了眼,高高兴兴地坐上去。见裴珩伸手去握她的脚踝,宁襄忙道:“真的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了。这可是郊外呢,万一撞上人瞧见可不好。
但裴珩坚持,已经脱掉了她的绣鞋正在解罗袜,宁襄不由地耳朵一红,撑着石头别开视线。
这路果然难走,只见她的脚趾和足底都泛红了。裴珩看着有些别扭的小姑娘道:“待会还想看我就背着你走,脚就不会疼了。”
宁襄点了点头没说话。
裴珩一手握着她的脚踝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握着足底慢慢的揉,直到两只脚的不适都缓解了,宁襄才收回脚。
催促他,“好了,你不是还要抓鱼吗?快去吧。”裴珩这才笑道:“等我抓几条带回去晚上吃。”宁襄看着裴珩去捡了根胳膊粗的木棍,用匕首削成一头尖尖的,提了过来。不得不说,干体力活时,裴珩更加有英武气概。裴珩卷起衣袖,露出了结实的小臂,又将衣摆塞进腰封,脱了鞋把裤腿卷到膝盖处。
宁襄不住扫了几眼,裴珩的腿虽然也很壮实,但比手臂要白很多,他这般赤着脚站在石子上竞也不疼,莫非是皮糙肉厚感觉不到了。察觉到宁襄的视线,裴珩抬眼问:“怎么了?”宁襄抿着唇摇摇头别开视线,等裴珩下了水才又看过去。薄薄的阳光照在裴珩半边身子上,他半弯着腰,神情专注,小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债张,不得不说就算他是在抓鱼也赏心·悦目。宁襄双手托腮,好好看着裴珩。
待裴珩抓了两条鱼,阳光已经慢慢变黄了。他抬手对宁襄道:“要下来试试吗?”
宁襄果断摇头,“不要。“脚踩上去得多疼。裴珩继续引诱,“我抱着你,不会碰到脚。”见宁襄开始歪着头思考,裴珩又加把火,“真的。”那好像也不错,于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