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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6 / 7)

花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于是,阿芎见到了不一样的钟声。

他虽然还穿着那一身暗绣银纹的宽大袍子,但是气质与之前那个人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温和充满善意,强大又收敛,并非束之高阁在供桌之上,却有能力护住夕乌千年,只是眉目间多少掺了些风雪,瞧起来有些冷淡。他的眼睛没有紧闭,而是放松式地睁开,露出一双极其漂亮的琉璃似的眸子,就像别枝说的那样,尽管他的眼睛被熏瞎了却依然好看、胜于世间诸多凡生他也在看阿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听且清澈的声音乍在屏障内响起:“我记得你,云中的第二任都陵,只不过我并没有见过你。”“你不是钟声?”

这句话虽是问句,但是从阿芎的口中讲出肯定意味占比极大。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很怀念的目光透过阿芎望向过去,难得讲起一些有温度的故事:“我们一同庇佑这片土地千年了……战争、勾心斗角、杀掠,很少有安稳的日子。”

“我们厌烦了那种循环往复的黑烟,但也总能在废墟之下看到各种渴求和绝望的目光。有时候乱世之下,才方得一时桃源。百余年前,因为一些不知名的污染,致使夕乌更容易诞下双生子,他们有着相似的容貌,却没有同样干净的眼眸,这意味着在不久后他们会以眼睛作为奴役和杀戮的理由。”“而这件事在我们的注视下不过沧海一粟,然而不久后,有人盯上了夕乌,准确来说是盯上了我们。他们先是意图在夕乌搞大面积爆炸,以此消耗我们的力量。夕乌口中所说的无光之劫便是百年前他所化甬钟所致,那次的毁灭比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威力还要大,到了最后他的甬钟几乎满布冰裂纹,碎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残渣。”

“我趁着掩护,将夕乌分成了上下两个交叠的空间,以地下河水为媒介,将双生子强行分开,避免我们被针对后导致因眼睛而产生的奴役……不过这件事好像还是发生了,甚至严重到牵扯到不少外来人。”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姑且算是抱歉,随后继续说道:“我把丧失了甬钟的他剥夺了记忆,连带着我的甬钟一同放到了夕乌的倒影世界,而我则因为仓创造空间变得虚弱,被他们抓了起来。他们严刑拷打、实验焚烧我的身体,试图从中获得摇光钟的神力,但是很可惜最后连我残缺的魂都没抓到。”“我逃到夕乌之时,正遇上他被投入铜炉,便在那时进入他的身体昏了过去。养了这么多年,我能做的也只是用摇光钟再次制造无光之劫,以及收回封铋倒影世界。”

“历经千年,摇光钟早已千疮百孔,此次之后神力耗尽,夕乌再无庇护,就算他们再想供奉我们,也只是徒劳。我想,他们也许并不需要从我们这里获取什么,他们更应该相信自己。”

在夕乌之上苦苦支撑千年,阿芎能听得出来袍说话间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疲累,他没有怪夕乌也没有恨夕乌,甚至对于夕乌也不怎么留恋,就像是兢兢业业一辈子回过头来细想自己的过往,才发现真的已经好久了,久到已经忘了最初庇护这里时初心是什么?

也许很简单,只是看到了一双痛苦的眼睛。阿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别枝是你救的吗?”他没想到阿芎会突然问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怔了几刻后很浅地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道:“我们在百年前就化为一体。”

所以,只要是做事就不分你我,包括对于夕乌的怨怼、一开始的漠视、最后的妥协牺牲,都是他们。

屏障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先说话。陡然,他从身体里的记忆中回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多瞧了阿芎两眼,询问道:“你是因为鹿角鹣而停步于此?”

“即渡镇压的血铜鹿角鸭……你想重开云中?”阿芎没有选择回避这个答案,她知道袍在千年前就存在,也知晓云中的一二事,于是很自然地回道:"嗯。”

“我忘了一些事,我想回去找到答案。”

他点了点头,缓缓地回应道:“你的逐思确实少了一部分,立已却几乎没有损伤,看来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祝你一路顺风。”

闻言,阿芎霎时抬起头,在迷毂花微弱的光照耀下,眼前这个“钟声"的双眼正在逐渐地流失那份属于神性的光。

就在袍的这句祝福讲完之时,空中的甬钟陡然停止了响声,寓意着轰炸结束或是说轰炸机被甬钟蚕食殆尽,夕乌乃至所有人都在它的庇护下得以继续苟活于世。

不过,除却夕乌人的欢呼声,阿芎还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屏障的消失、细微的碎裂。她好似蓦地看见华美精致的甬钟之上泛起的如他所说的冰裂纹,那预示着袍即将消亡。

阿芎回过神来,直视袍还快要泯然的眼睛,在他的意识彻底溃散之前,郑重地开口说道:“辛苦了,还有,谢谢。”他在最后听到这句话应该是想释然地笑一下,只不过他的魂太过残破、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流失严重,连浅浅地勾一下嘴角都做不到。下一刻,那个阿芎熟悉的钟声回来了,他霎时闭上眼,良久地沉默,在碎裂的甬钟即将坍塌之际开口请求道:“请你为他收敛下葬。”话音刚落,天空中遮住整片光的超大只甬钟终于走到了尽头,它缓缓地消失在天际,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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