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明面上的镇压。可不要忘了作为武道的武者们,可都是摇首摆尾以入魔化妖为尊。”落红长老轻轻摇头,不负方才在画卷之外重长老面前的骄纵姿样。
“我将胎儿交付与她,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信任一小辈认为她能护住胎儿。只是,短短数月的炼气二层……”他背着手紧紧攥着手腕,血气盎然。
那绿色的静脉微微凸起,手臂上的血管像是大地上的河流与山川的结合,分流却又凸起。
“百年飞升者比比皆是,如此按他心意更是逍遥。我苍生一道。何须顾及天道无情?”剑长风不知可否,语气冷冷道。若非此刻无情道的辟道人离了师傅还上不得排面,他光凭这番说辞高低也是无情道中的佼佼者,最是无情有情,天地无情,情赋苍生。
他有着与常人修士不那么相当的脸——极为的普通,若是普通也就罢了,偏偏毛孔中还分泌着肉眼不可见的污垢。
那是他常年保持着食用五谷带来的证明。
“那不过是钻了天道的空子!趁隙而入,以身合道,却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仅仅领悟了些许天机,就妄图融入、主宰天道。
如今看似风光无限,然而仅凭那一丝灵性。待到后来者稍有几分,便会被消磨殆尽,所占有的灵智也将彻底沦为天道的一部分,毫无主观、思想可言。
剑长风,此间道理,你理应比我更清楚。
她的根基很稳,尤其是心性。但也不能让他一心二用,此番在合道时的苦处……
而灵犀昨日特意见她,只察觉出了她与剑道的联系,你也知道,第一位合道的剑尊……唯一大乘失败的飞升。
灵犀与掌门关系甚密,绝不会做出有损自身命数之事。然而,即便是我,也能察觉到她乃杀伐之人。苍生道,即便秉持正义,亦不会残害同门,行事仍会有所底线。
她不同,让胎儿在她身边……灵犀也会护它。你又为何要将她推给我?”
剑长风对此嗤之以鼻。
“你忘了沈家那小子之前干的事吗?灵犀只是许久未拔剑并不是有了所谓的妇人之仁。”
他倒没贬损损妇人的意思,只是难免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对他的慈爱。
只是那些妖兽总有以人族的血肉为食的——
人饿了尚且会相残同足,但一向疼爱他的母亲被分时在他的面前,哪怕父亲弟弟也获得同样的遭遇。
时过百年,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仍然是母亲满脸是血的让他快跑。
他没有跑,他原本想在母亲身边尽一辈子孝道,他拥有灵根也得到了宗门所发的令牌,但他没有去。
所以,他启动了令牌。
他记得那位长老的脸,清晰地记得他的字号、喜恶,陨落的时间。
更忘不掉母亲脸上怎么也抹不去的血迹,她怀里还抱着弟弟,那是她死前拼死能抱住的东西。
“她不入你门下,亦未必会入我门下。灵犀虽身负卜言,却也非不能先予其一个非亲传之身份。
倒不如说,她怕了。那个人逆转时间长河,只为从她身畔逃离。
而那弟子虽有道,却亦无情。林夕看重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上的大众相类的不可掌握,天命不可拥有。
你我所当为者,不过是引导其至少于行事上须向着苍生,而非仅为一己之私欲。
使你我,成为惴惴不安时悬于其头顶之戒尺;只要不触底线哪怕虚与委蛇便能触及之温床。
我心脉受损,你身负蛊毒。
落红,你也该知道胎仙是你最后也是唯一的子嗣。
我不仅是劝你,也是为了……那孩子那么早就跟了你。
“胎仙”虽是你十月怀胎哺乳羊水诞下的,但来源却也是从他腹中剖过来的。
人与妖,本就有种族之隔阂,二者化形偏偏都是男子,不调节阴阳……他的身体由你调理,你最该清楚。
那孩子又被送走。你口口声声说,会获得更多的保护,你身为出窍,若非心不在此,数年前也可力争掌门之位。
落红,这是你有意为之吗?”
剑长风一脸肃然,眉头紧蹙如川,双眸如鹰隼般紧紧凝视着落红长老,其眼神中的探究溢于言表。
“胎儿好歹是我十月怀下。”落红长老摆了摆手,眼神中却全乎是镇定,目光只是轻微的低头望向那早已平坦的肚皮随即是思量,神色又恢复了先前那副略带纨绔的模样。他回应道。
“最适合带她的是你……缘起峰,不能再出第二个无情无义的弟子了。”剑长风的语气难得添上了两份温度,神色却显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