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需借欲晚日,欲晚好临摹一份。”
姜玉郎顿时喜颜开:“谢谢兄,何须临摹。”说着,他将书桌上姜婳临摹的那一份递给谢欲晚:“谢兄用这份就好。”
谢欲晚淡然接过:“好。”
青年的手修长,印雪的宣纸上,微微弯曲,骨节分明。
*
隔日。
谢欲晚依旧是授课一刻钟前去了学堂,最后那个位置已经坐了人,少女一身素的衣裙,头上简单地簪了根银钗。
他只清淡看了一眼,就讲起了课。等到距离下课还有一刻钟时,他如昨日一般讲了一段古书中的诗文——是昨日‘牙齿’那一段。
青年的嗓音清淡:“聱(ao)牙诘屈。”
他望向最后一排,发现少女垂着头,垂着眸地望着手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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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欲晚:......
他明明已经没有讲书中的东西了。
*
授课每日只有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他大处理商阳那边的情,这也是他向子告假的真原。
商阳的情关乎父亲当年的死,他虽然已经查清楚大半,但还是有一些没有查明。又过去一月,发生了一件情。
谢欲晚看着求上门来的姜婳,听完了请求之后,望向了橘糖。橘糖忙去安排大夫,他看着满眸是泪的少女,手一怔,递过去一方帕子。
他虽然暂时是她们的夫子,但是夫子也是外男,他不知她要何种情况下才能求到他这里来。
姜婳接过他的帕子,垂着头不敢看他一眼,只是一声又一声道着:“谢谢。”
已经是冬日,但是她身上衣裳看上去便单薄。
请了大夫回来的橘糖也看见了,忙从屋里拿了一件衣裳披姜婳身上:“小姐,寒,如何穿得这么少?这是奴的衣裳,小姐不介意披着吧。”
色苍的少女哑声道了句谢,橘糖弯眸一:“小姐无需客气,大夫已经过去了,奴是回来唤小姐的。”说完,橘糖又转身望向谢欲晚:“公子,那奴就送小姐了。”
他静静地看着橘糖和姜婳走远的身影,最后停少女素的裙摆上。
回到书房,他看着书桌上那一沓宣纸,手轻轻地敲了下桌子。姜家的情他查到了一些,他曾以为被姜玉郎特意点出来的姜婳是姜家得宠的小姐,但是原来是同得宠毫不相干。
他淡然地将那一沓宣纸收起来,放置到了一个木盒中。
外的夜色逐渐变深。
橘糖再回来时,发现公子书房的灯还亮着,就敲了门去了。她望向谢欲晚:“公子,季姨娘只是风寒,大夫开了药,煎了一副喝了下去,等到明日应该就没有什么题了。只是......”
橘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小姐住的地方真的不像一个小姐住的地方,奴仆......堂堂一个小姐,奴仆也只有一个。这就算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季姨娘已经住的是院子里最好的房间,奴里都被寒风刮得厉害。公子,这姜家......怎么这么对待一个小姐啊。”
谢欲晚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橘糖继续说着:“公子,奴今日做了错,奴看小姐衣裳穿的那么单薄还以为小姐是心急出门所以忘了,但是......但是小姐好像根就是没有衣裳。奴适才屋中直接将奴的衣裳盖到小姐身上,小姐心里应该会不舒服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着,我不太好将公子的衣裳披给小姐......”
说着,橘糖有些内疚。
谢欲晚平静道:“无的。”他想起她永远垂下的头和那日望向姜玉郎的,不知为何有些沉默。
他闭上书。那个木盒被放书桌的暗处。若是此时木盒中的东西能够被烛火照亮,姜婳应该能认出里那一句‘聱牙诘屈’。
之后数日,谢欲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橘糖暗中出了几次手。他听橘糖说季姨娘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小姐也变得开心了些。
有一日橘糖回来,弯着眸对他说:“公子,小姐婚了。”
他不知为何抬起了眼,唇中重复了一句:“婚?”
橘糖开心的子:“对,是江南的一家公子,姓......王还是什么,我也忘记了。但是小姐开心,姜府这个破地方,小姐快些走吧。就是不知道季姨娘要怎么办,这些日看着小姐照顾季姨娘,我觉得小姐不会丢下季姨娘一个人这姜府。季姨娘一个人这姜府的话,能会死吧......从前都不知道小姐和季姨娘怎么过来的,厨房那边居然饭都不给小姐的院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