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为什么。
青年的手摩挲册子的后一页,声音很平静:“之前,之前什么时候?”
姜婳一怔,‘之前’她于陈的那日。
只她不太想在谢欲晚面前提于陈的名字,因为那样会让谢欲晚想船舱上面的事情。
于她隐去那日在长安城到于陈的事情,将时间大致描述了一下。
谢欲晚的手止住,轻声望向面前的少女。
他沉默了许久,后将人抱住。
姜婳没有太察觉什么,只也环住了青年。她继续说这些日的事情,青年偶尔会应一声。
屋内有些昏暗,只亮一盏灯。
青年淡淡地垂眸,轻声听面前人一句又一句的谎话。
他将人扣紧。
没有戳穿。
手册上面有关姜家的罪证一直写到他们前一世成婚后第二年,如今按照时间线不过他们成婚后第一年,说明她在写下这些罪证的时候心想的绝不在现在去将这些事情披露出来,因为她也道,这样有风险。
什么让他的小婳决定这个时候冒风险将这些事情披露出来的呢?
青年眸缓缓垂上。
于陈。
他的小婳在梦依旧在呢喃的‘于陈’。
“一定要做吗?”他轻声问。
有那么一瞬,他想,只要她否认一声。
但少女的声音很坚定:“一定要做,姜家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想让它付出代价。”
青年的手指僵了一瞬。
他甚至有些想问她,如若没有于陈的事情,她今日会拿这些册子来寻他吗?
他将人抱住,轻声问:“但姜府的背后太子,你准备如何做?”
姜婳垂下了眸,她的确也未算都想了。
三皇子同五皇子从前针锋相对,如今五皇子造反囚,争夺皇位的人就只剩下三皇子和太子。姜府太子的人,只要她能把写满姜家罪孽的手册交给三皇子,三皇子会出手去对付姜家。
其实不算一个很差的法子。
只......到底还有风险。
姜婳迟疑了一瞬,还轻声道:“交给三皇子。”
比王尚书,同太子有对立争夺关系的三皇子明显更适合做这个持刀人。如若能够扳倒姜家,太子就会失去一大助力,这对三皇子而言一定一笔划算的买卖。
青年沉默了一声。
姜婳从他怀出来,同他对视:“不能交给三皇子吗?”
谢欲晚怔了一瞬,像松雪一点一点滑下枝丫,只滑落的速度很缓慢,凌迟痛感。他望她,少女眸有一丝犹豫。
从前她从来不会来问他这般问题。
如今相问,却因为于陈。
他垂下眸,发现少女牵住了他的手。
谢欲晚一瞬间有些厌弃自己,他卑劣地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然后又在因为她更在意别人而心生迁怒。
想到他留住她的卑劣,适才那些情绪就都压抑住了。
他将人转过身,让姜婳能够看身前的册子。
他将册子翻到后一页,手指向不该出现在这本册子的几处。
“空霜三年,三月,四月,九月,这几处还未发生的事情。”
青年的声音温和清淡,又将册子向前翻了数页。
“空霜元年,三月,七月,这里的事情牵涉太广,不适合写出来。”
姜婳认真听,看青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如白玉,在雪白的宣纸前毫不逊色。
“空霜元年,六月,这里面牵涉到了陈侍郎,三皇子那边的人。入需十五年,九月,这里写的事情牵涉到当今天子,不合适。”
说,青年的手停在了册子的第四十三页。
“这里的‘谢’字,小婳,你用了自己的字迹。”
随后,青年将册子闭上了。
他将她转过身,同她对视:“记住了吗?”
青年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夏日的衣衫有些薄,她透衣衫,肌肤能够感觉到青年的手指的寒凉。
姜婳眼眸怔了一瞬,随后轻轻点点头。
“都记住了。”就像从前一样,她一一为他重复。
青年也没有阻止,只认真地听。他不道自己心泛滥的情绪什么,只晓,他自己先用卑劣的手段将她留在了身边。
她之求——
他要应。
少女的声音很平静,一句一句重复。
“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