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望着那一扇闭上的窗,恍然,他看见了前世那场下了七日七夜的大雪。
只是他的记忆中,似乎不止有那一场雪。
他看见了山崖上盘旋的孤鹰,满目的雪,和山顶上那一株赤红的花。他静静望着这些从未在他记忆中出现的事情,想起自他重际,便在他心盘桓的那句话。
世万物有其该有的轨迹。
他淡淡垂着眸,恰好莫怀带着大夫来。
嗯,这一次换了一个新大夫。
大夫抬起他的手,垂头静静把脉,一刻钟后,依旧是前的大夫一样的话:“公子,面色苍白,但是单从脉象上来看,公子您的身体并有什么问题。是老夫医术不精......”
谢欲晚有什么情绪,他淡声道:“莫怀,送大夫出去吧。”
莫怀无奈请满眸不解的大夫出门,他望凳子上的公子,见公子已经翻开了一本书。他眉心微蹙,想不清公子为何够如此淡然。
但莫怀也只望大夫:“您请。”
大夫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喃喃一句:“奇怪事啊。”
莫怀有说话,封了厚厚的银子,将人恭敬送了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在安,宫中的太医太为公子把脉时,也是如此说的。公子自己倒是......一次比一次不在意了。
*
门从外面响了起来。
谢欲晚正在看书,以为是莫怀,轻声道:“请。”
一抬头,就看见了端着一盅粥的姜婳。推开了门,她将粥端到了他面前,轻声道:“莫怀说半日有吃东西了,我熬了粥,吃一点吗?”
有等他说话,少女已经勺了一碗粥,放到了他面前。
她眸中情绪平淡,什么情绪。
谢欲晚淡淡望着身前的粥,两人互相沉默一会后,他拿起了汤勺。
入口的粥柔|软|滑|腻,他淡淡用完了一碗。
两个人谁也有说话,一瞬,谢欲晚甚至以为回到了上一世。但其实,即便上一世,他也有喝过她熬到粥。
丞相府的主母不需要自己熬粥。
他望姜婳,突然轻声笑了出来:“比我熬的要好。”
姜婳一怔,陡然想起船上于陈端过来的那碗半不熟的粥。她当时在好奇,谁才熬出那样的粥。
......现在似乎知道了。
她垂着头,轻声道:“从前姨娘病时,厨房那些膳食都吃不得,我便寻下人们买了米,为姨娘熬粥。最开始也熬的不好,后来熬着熬着,就好了。”
重后,两个人很难如此平静坐在一起说话。
姜婳淡淡看着谢欲晚,昨日他她说了那番话后,她其实后来想了许久。重后她一直在避开他,因为她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轨迹了,看见他,她似乎就看见自己无望而痛苦的后半。
但是从昨开始,其实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他那番话看似盛怒,却正是她一直想要的。她知晓面前这个固守世礼仪的端方君子,即便不算好看,但终于后退了一步。
她很欢喜。
所以她今够平静坐在他身前,意识到他愿意放过她后,她终于......不太害怕这个前世的夫君了。
“要吗?”她轻声道。
谢欲晚眸怔了一瞬,他抬眸望她,在看见那浅浅的笑意时,手紧了一瞬。
他其实也很久有见她他笑过了,即便是前世,因为各个场合的规矩礼仪,因为丞相夫人的身份,她也很少这样笑。
在江南时,他有时会看见,她于陈一很开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不清心中那种奇怪的觉。因为那‘浅薄的占有’,他不太愿意她和于陈在一起。一起赏花,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哪怕是一起说话,他看着都不太喜欢。
但他不讨厌她和于陈在一起的笑。
他回答,姜婳也习惯了,重新勺了一碗粥递过去:“莫怀送大夫出去,应该会去抓药,先用白粥填填肚子,喝了药后,想吃什么的话,告诉莫怀吧。”
说着,她轻声一笑。
“把橘糖送了,平日们三个吃饭该怎么办呀。”
谢欲晚声音很淡:“寒蝉会。”
姜婳有些惊讶,上一世她寒蝉相处的时候并不短,但她丝毫不知寒蝉会。她轻声道:“我从前不知。”
谢欲晚望她,静静说:“橘糖会的,都是寒蝉教的。从前在暗卫营,橘糖害怕得睡不着,寒蝉不会讲故事,都是报菜名哄橘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