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后背,捧着自己的那份,当即想要咬一口窝窝头。
但手指刚碰到冰冷的窝头表面,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
棒梗‘咯咯’僵硬转头,却见在不远处刀疤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比话语更有威慑力。
吓得棒梗赶忙将一个窝头塞进裤袋。
果然,竹杆趁着打饭的功夫就溜达过来。
二话不说,一只手熟稔地探进他裤袋,精准地摸走了那个窝头,带着胜利者的轻篾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棒梗捏着剩下的一个窝头和那碗凉透的稀糊糊,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滚烫的泪水终于涌出。
他在家里经受过这些,在家里哪天不是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的,在这里却被虐待。
他恨这里所有的人,也恨那个把他送进来的许大茂、王管教、易中海,还有无能的秦淮茹。
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受苦。
早饭过后,短暂的喘息时间也用来打扫号房卫生。
棒梗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号房,还没站稳,阴影便已经笼罩了他。
刀疤走到棒梗的床位前,居高临下地对他棒梗大喝:
“小子,给我听着!我就教你3遍,学不会,你就自己掂量掂量我的手段!听懂了吗?!”
“知知道”棒梗的声音细若蚊蚋,被吓得跟小鸡捉米般点头。
“看好了!蠢货!”刀疤这才不耐烦地扯过棒梗那床薄得象纸、又硬又糙的被子,动作麻利快速。
第一遍演示:“喏!就这样,铺开!对齐了!手要狠!摁实了!”
第二遍稍微详细点:“中间要压实,两边要扣出角!看见没!这他妈才叫角!”
第三遍夹杂着呵斥:“脑子进水了?这么简单都记不住?眼睛长屁股上了?!”
三遍,在刀疤手里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
但在棒梗脑子里,那是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
别说豆腐块,连最基本的方整都做不到。
“马德,蠢货!”刀疤气的一巴掌扇在棒梗脑袋上。
“你是白痴吗?!狗教三遍都懂摇尾巴!你他妈的连狗都不如!这么简单的玩意儿都学不会?你他娘是吃屎长大的?废物点心!”
随着辱骂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惩罚:
一脚踢在棒梗小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一肘捣在他背上,让他险些栽倒。
甚至用粗糙的手指点着他的脑门狠狠一戳。
求生欲让他在混乱中强行记住了大概步骤:铺开、折迭、压线
“重新迭!”刀疤恶狠狠地命令道,“什么时候迭得跟老子们的一样了才算合格!老子警告你,147!”
刀疤的脸逼近,几乎贴到棒梗鼻尖,“要是明天检查因为这坨垃圾害得整个号房挨罚看老子到时候不把你塞进尿桶里涮干净!记住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不轻不重的脚,准确地踹在棒梗撅起的屁股上。
棒梗泪眼模糊,死死抿着干裂出血的嘴唇,下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扯开被子,重复着迭被子这个动作。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尖锐的哨声再次撕裂空气。
在少管所,可不是来游玩的,在这里也是要劳动的,虽然远不及成人监狱严酷,但那依旧是沉重的负担。
棒梗被分配到了一个空旷、弥漫着劣质胶水和纸张气味的房间。
任务是——糊纸盒,跟糊火柴盒有异曲同工之处。
面前是堆得象小山一样的高丽纸板、浆糊盆和模具。
他需要机械地将纸板折迭成型,涂上浆糊,粘合,晾干
这时,有着糊火柴盒的经验,棒梗糊纸盒的动作可不慢。
一旁监督的管教干部都不由地惊讶地看着棒梗,这才一上手就不比这些老小孩差,是个可造之材。
本来还打算小小的偏袒一下,这下不用了。
“这些都是你这上午要做的!”管教干部又拿来一大坨的原料。
一旁的小孩们看着棒梗,无比可怜的看着他,做那么快干嘛?怕不是个傻子!
不到两小时,棒梗就觉得腰背酸痛,手指被粗糙的纸板边缘磨得生疼,涂浆糊的刷柄好象有千斤重。
在家里,他跟贾张氏糊,也就糊个半个钟就歇一大会,哪会象在这里,一糊糊两个钟。
终于,一上午的劳动结束。
所有人再次被拉去食堂吃饭,午饭比早上好不了多少,照样要被拿走一个窝窝头。
下午的思想学习课,则成了另一种形态的折磨。
众人被带到一间阴冷的教室,水泥地面透骨的寒气钻过单薄的鞋底直窜脊椎。
所有人被要求挺胸抬头,腰背笔直地坐在冰冷的条凳上。
另一个管教干部站在前方的讲台后,声音洪亮却毫无温度,像复读机般喷洒着标语:
“你们要深刻反省罪行!盗窃、好逸恶劳,是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