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的尤如闲庭信步的姿态,走回了她那处“铺位”。
而后身体往后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平,甚至还舒服地蹭了蹭后背,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哎——哟——”
这前后的剧变,直接把牢里的两个拘押已久的女人看得瞠目结舌。
俩老婆子目定口呆,活象见了鬼:“老老姐姐?你你这是”
刚才还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一转脸,就美成这样了?神经错乱了?
贾张氏扭过头,瞥了她们一眼,脸上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
她不慌不忙地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坦些。
这才用那种带着眩耀、藏着掖着又不吐不快的腔调开了口:
“呵呵,傻妹子,瞅见了吧?我这福气你们懂个啥!”
她拍了拍身下扎人的硬铺盖,“冷?硬?那是你们娇气!”
她唾沫横飞,“我跟你们说,这地方啊——它好啊!好得不得了!”
这话顿时让两人再次愣住,“老姐姐,这牢里有什么好的?哪好了?”
“那是你们不懂!”贾张氏指了指两人,挥手示意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们哪好了?”
俩婆子当即跑过去聆听贾张氏的教悔。
贾张氏掰着短粗的手指头,唾沫四溅地数落着“好处”,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咱们一大年纪了,下面有儿子有孙子了吧?”
两婆子点点头。
“这第一啊,来了牢里,咱们饭也不用、衣服也不用晒了,孩子也不用看了,老多事情不用,这不好吗?”
“回回做饭一身油烟味儿,夏天像闷在锅盖上蒸,还得算计着那点棒子面、几根菜叶子”
“精打细算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八瓣花!费那个神干嘛?瞧瞧,饭来张口啊!”
初次听到这解读,俩婆子瞳孔微微瞪大,她们还从没听到过如此言论。
贾张氏还在高谈阔论:“这第二啊,老姐姐我还得糊火柴盒,这一进来,啥都不用干了。”
“你俩不知道这活这他娘的累人,起早贪黑坐得腰酸背疼,那浆糊味熏得人脑仁疼!”
“第三!什么事都不用做!”贾张氏大手一挥,指点江山。
“在这儿,躺着,没人管你!甭听外头谁嚼舌根,甭看谁家鸡飞狗跳,甭伺候谁!”
“睡!醒了坐坐,放风溜达溜达,再回来躺着!多自在啊!”
贾张氏看着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牢友,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满足:
“你们说,外头哪找这等好事?累死累活挣命,不也就图口吃的?这里管够!”
她咂咂嘴,回味着刚才那碗清汤寡水,“虽说淡点儿,可饿不着啊!又不用我掏一个子儿!”
贾张氏一番话添油加醋,说的天花乱坠,将两人给说懵了。
那两个原本愁云惨淡、只觉度日如年的女人,慢慢直起了身子。
浑浊的眼珠里映着贾张氏那张红光满面的胖脸,耳朵里灌满了她那套“牢房天堂论”。
脸上的徨恐绝望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的、将信将疑的期冀。
想想啊,贾张氏描绘的那个场景——不用劳作,没有算计,管吃管住,啥都不用操心
这这不就是她们熬白了头也盼不到的、传说里吃了睡睡了吃的“神仙日子”?
“真…真那么好?”
一婆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向往。
“那可不嘛!”贾张氏斩钉截铁,斩断了她最后一丝怀疑,身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
“比外头强!强多了!”
其他牢房中,不少人听闻贾张氏如此言论,窃窃私语声开始回荡。
冰冷的水泥墙壁,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真实的、荒诞的暖意。
本来她们被送到派出所还觉得很对不起家庭,现在看来哪是对不起?
那是她们没早点走入‘正道’!
“好象也有点意思?我进来前,天天伺候我那个瘫在炕上的老鬼,屎尿都得我弄,还得挨他骂。”
“这里头虽说铺硬点,但也比伺候老鬼强多了!”
“不行啊,我还有几天就出去了,这要是出去了得上哪能找到这好地方。”
“不行不行,得找点麻烦事,这好日子我还没待够就回去干活,哪能啊!”
“唉,要不咱们假装打一架,做做样子,说不准警察会给咱们关久点。”
“我看行,反正咱们待在牢里也碍警察啥事,这事好啊。”
当即,不少人纷纷参与讨论。
而警察对于此事毫不知情,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贾张氏对于半个月后出牢毫无想法,先享受够了这来之不易的“福气”再说。
从派出所出来后,秦淮茹看着攥在手里的空饭盒。
送完了这一顿,还有下一顿?还有明天,后天的饭菜。
没想到太多,秦淮茹着急赶回家:“快上班了!得赶紧回去。”
回到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