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吃下这碗米粥,然而这一次来不及等她离开,就难受地捂着嘴吐了出来。 对人来说必备的食物,在他看来却是恶心极了的东西。 他刚刚吃的多,吐起来也费劲,初桃却一点也不在意,给他水润唇,还贴心地用手帕擦拭了嘴。 产屋敷无惨缓些后,就见她忧心忡忡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你总是不吃东西,吃什么就会吐,莫非……” 产屋敷无惨也晕晕乎乎地,忽然一怔:“……怀孕了?” “……?” “……” 他仍然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露出了似乎是喜悦的表情。 却见她忍俊不禁:“男人是不能怀孕的呀。” 产屋敷无惨气恼地别向一侧。 “若是男人能怀孕就好了,那他也不必……” 产屋敷无惨终于听初桃谈起了自己的事,她的神情带着怀念,却没有深入要聊的意思,那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不喜欢吃这些就不要勉强自己吃了,你想吃什么?” 产屋敷无惨喉间一动。 她似了然,唇边漾开笑意。 “你好像很喜欢吃我的东西,这个要吃么?” 初桃划开了一点指缝,猩红的血珠便沁了出来。 她举高了手。 产屋敷无惨一直以来的饥饿,只是一点她的气息交缠、她的□□交换都能让人充实。 但唯有她的血液,似乎是其他所有无法取代之物。 这还是初桃某一次带伤而来时,半夜惊醒见他偷摸摸地躲在被子下舔/她时发现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无惨,不止伤口,其他每一寸都被他纳入。 真是看不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都变得目眩神迷起来。 那血液汇聚成一滴,自空气中坠落。 产屋敷无惨却还忍着看她一眼,见她微笑,方才矮着身仰头,迫不及待接入喉中。 那只舌头正迫不及待地吐露出来,忘记了如何收回去。 这对他人来说寻常的血液却在一瞬间好似能烫灼贯穿他的喉咙,然而这份夹杂着苦痛的欢愉,产屋敷无惨却能够甘之如饴地吞咽下去,不住地发出濒死又得救的呜咽。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初桃离去,产屋敷无惨仍然沉浸在这份痛苦中。 喉结滚动,冷汗沁出,虚弱地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但唇边却被染上了浓墨重彩的深色。 他醒来后又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 因为他如今身份太过低微,又在初桃的上一任丈夫上显得极为识时务,所以产屋敷无惨成为初桃情人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敲打他。 甚至于初桃闺阁中的姐妹听闻这件事,还偷偷来看他。 只见到昏暗房间里青年的剪影。 “也不求有多好,只要能让姬君高兴,十个月彦君也使得呢!” 梅姬被发现自己的窃窃私语后,还高兴地说。 “你要好好对我姐姐啊,若是让他伤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竟是认可了月彦! 产屋敷无惨感到了愤怒,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正夫一职背负着太多,所以才被人苛刻看待。也是,月彦一个供姬君亵玩的情人怎么能和正夫相比呢?再说了,所有人都嫌弃正夫无惨,但只有初桃永远不会嫌弃他。 不过,十个月彦也使得? 不,不行!初桃不能有别人! 于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来留住初桃。 不仅如此,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 要怎么变强?他天生心脏不好,旧疾发作时老是咳血心脏痛,那么,五个心脏够不够……? 七个肾呢……? 初桃也成功被他留下数次。 在某一天,她爱怜地留到了第二日。 产屋敷无惨醒来时,女性仍然在床侧。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他,凝视着他,感叹:“月彦君,我当真喜爱你呀。” 那一瞬间,她的甜言蜜语像是一张网将他罩住。 产屋敷无惨此刻无疑是幸福极了,宛若泡在琼浆蜜液之中。 可是,那张网密不透风,将他紧缚缠绕,又将他喘不过气来,心脏的地方发痒刺痛。 她——怎么能说喜欢月彦? 产屋敷无惨晕乎乎之际,对月彦产生的妒恨与杀意。 月彦怎么配得到她的喜爱?! 不,不!这一定是虚情假意! 可哪怕是虚情假意,产屋敷无惨也不想让她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说这句话。 月彦该下台了。 只要能让初桃高兴,那不止是月彦也可以。 那就换个人……吧? 产屋敷无惨想。 他知道初桃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只要是他,就能得到初桃的宠爱。 …… 于是,在一个夜晚,初桃经过一条戾桥时,看见桥对面走来一名“少女”。 她步伐急促,头上笼着一层轻纱,被她用手撑着。 平安京时,女性出门一般都会携带遮挡面容的器具。 近年因为初桃出门从不遮头掩面,也带动了平安京新一轮的风潮。但还有人保留了这个习惯,通常是用市女笠、面纱或是这样的轻纱罩头。 轻纱薄薄,将女性的身影隐约勾勒出来,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初桃目光却在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停留,腕骨形状分明,纤弱白皙,可这分明是男人的骨架。 不过考虑到名将源义经遭遇武藏坊弁庆的知名典故中,源义经因为后有追兵,也是这么一副装扮被当作女孩子,初桃便理解了。 他或许也有什么困难吧。 看在手这么好看的份上,桃姬英雄救美时间到! 于是初桃便走向他。 他没有看清前路,一头撞进初桃怀中。 那薄薄的轻纱便在她面前掉落了,正好露出青年错愕惊慌的容颜。 “……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