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唯一有安全感的被褥竞被简瑜单手掀开,丢去床尾。黄时雨弹坐而起,抱着膝盖缩在床头。
简琦将揉成一团的白绫丢在黄时雨脸前,上面有一些不明的液体,却没有红色的。
他为此专门等到了天亮,一滴都没有!
简瑜幽幽打量着黄时雨,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去年十月开始,便有一位年轻画师,隔三差五上门教你作画。别告诉我廨所还有闻大人,闻大人不是你的护身符,她还能时时盯着你们不成,你与那人常常共处一室,长则两炷香。”“两炷香,什么事都可以做。”
“倘若我与别的姑娘也如此,你觉得合不合适?”黄时雨埋着头,全然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简瑜的耳目,登时不寒而栗。
所幸他的耳目不认识肃王。
“你也别怪我找人窥探你,毕竞你就没做什么令我安心之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那样我也未曾为难你,所以,你就这么回报我?”他长手一伸攥住黄时雨胳膊,请她直面一滴落红都没有的白绫。黄时雨跌坐,慌忙甩开他,又缩回角落。
简瑜扬了扬下巴,问:“他,是谁?”
黄时雨抱紧了膝盖,垂着眼睛。
简瑜目光紧紧锁着她,“你耳朵聋了?我问你话呢。”黄时雨抖了抖,闷闷开口道:“他已经死了,你要打要骂只管来吧,我都受着。”
撒谎是不对,但总比说出实情惹下大祸来得好一些。简允璋不能杀亲王,可亲王却能够真的杀了他。
万一简允璋有个好歹,简夫人定然也活不下去,那她,更没脸活在这世上。无人幸免。
“你受着?受得住么你!"简珀冷笑道。
黄时雨蹙着眉心,抿紧了唇。
丫鬟在门外请安,询问是否备水。
委婉的提醒二位主子该起床了。
简瑜道:“备水。”
丫鬟回:“是,少爷。”
不多时,丫鬟们鱼贯而入,分成两拨,一拨伺候黄时雨洗漱,而另一波伺候简珀。
两人各自去了自己的净房整理仪容。
今天还有许多的仪式要走,简瑜头顶绿云自净房走出,来到梢间用早膳。梅娘姗姗来迟,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桌角瞬也不瞬,发现他的视线,当即闪躲了下,垂着脸安安静静用饭。
她居然还吃得下饭。
简瑜味同嚼蜡。
饭后,黄时雨随简瑜前往简府的清苑正堂拜见程氏。简琦大步流星,她追不上也不敢迈太大的步子,虽然不疼,可是难受,折腾了那么久,连续两次,让她走路都觉得别扭。简琦心里有气,本不想搭理她,却发现她是真的追不上自己,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放慢。
他转身望着她。
梅娘满面绯红,踉踉跄跄追了过来。
泽禾也有个清苑,仿佛都是照着简府取的名。简瑜与黄时雨双双磕头敬茶,给程氏问安。程氏笑着喝了媳妇茶,欣慰地打量两个好孩子,到底是年轻不知节制,脸色竟一个比一个差,又想到两人小别胜新婚,便不忍苛责。“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相互敬爱相互扶持,莫要让我操心。“程氏叮嘱道,吩咐仆妇将两只厚厚的红包发给儿子儿媳。不用猜也知红包里放的都是银票。
黄时雨惨白着脸,叩首道:“谢谢娘,儿媳谨记。”简瑜道:“儿谨记。”
下一个环节是认亲,没有简瑜的事儿,梅娘被一众女眷簇拥着去了花厅。安国公府一共五房,黄时雨挨个磕头,从大伯娘到五婶娘叫了一遍敬了一遍,红包与赏赐就堆满了琥珀端着的托盘。国公府的小姐们也送不了不少手镯戒指璎珞,女孩子们对这位堂嫂(弟妹)的美貌惊讶不已,怨不得珀堂哥(弟)连门第都不在意了,这是真美人儿。那之后众人又乘车回安国公府,黄时雨先后给安国公与老太君请了安,又得到一堆赏赐,她已经不敢想象如今自己多有钱。在安国公府,再次见到简允璋。
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令她难堪,始终神色如常,下台阶时还小心翼翼搀扶她。
不禁意流露的温柔,恍如隔世。
黄时雨的记性令人刮目相看,从头到尾竟未认错一名亲戚,规矩也没有半分错漏,连老太君都暗暗称奇。
小门小户教养出的姑娘完全不输大家闺秀。新妇新婚第二日走完仪式,通常就可以休息,懂得都懂,心善人家的长辈都不会过多刁难。
而黄时雨确实也累得不轻。
简瑜陪她打道回府。
直到周围再无外人,他那自持的神色终于寒了下来,却耐着性子将她抱至榻上。
“我让医女给你看看,不要讳疾忌医。"简珀冷声道。“不要。“黄时雨面色骤变,“我没受伤,只是…只是太累了,你莫要再动我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么,眼眶酸胀。
简瑜本想讥讽她两句,是不是因为他比奸/夫更雄/伟,令她吃不消。却又想起她那样的难行,甚至让他都感觉到一点痛,便知她是真的难受,否则也不会扭着身子不配合,哭着让他出去。“好,我不碰你,你先休息。"他淡淡道。得了他的保证,黄时雨眼皮益发沉沉抬不起,竞真的睡着了。她在梦里鸣鸣哭了两声,又变成小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