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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时雨四下张望,垂头丧气道:“我只能瞧见一片后脑勺。”“哦。“简瑜仿佛才发现她的困境,“那,需不需要帮忙?”“需要。怎么帮?“黄时雨急忙道,身子一轻,就被简瑜弯身竖抱而起,她的臀坐在他手臂上,一览众山小。
黄时雨慌忙扶住他肩膀,“你,你,放我下来……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她目瞪口呆盯着台上的胡人,一把利剑被他生生吞进口中,又完好无损扯出,整个过程十分缓慢,看客心惊肉跳。黄时雨樱唇颤颤半启。
脑中轰然,视觉冲击已非言语所能描述。
紧接着胡人将利剑丢给同伴,在台上不停鞠躬,围观群众纷纷抛铜钱打赏,素秋扔了一角银子。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为猎奇甚至恐怖的表演。只见一名妙龄女子跳着胡旋迈入场中,舞姿轻盈令人沉醉,冷不丁丝竹鼓乐戛然而止,胡人一把抱起女子,将她放进身后的大木箱,只露出颗脑袋,黄时雨紧张地抓紧简珀。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简珀立刻道:“既然你不愿,那我放你下来。”黄时雨装傻,充耳不闻。
简瑜暗笑。
胡人从同伴手中取回利刃,吹了口气念念有词,然后当众将箱子砍分成三块,众人尖叫不止,更有见义勇为的当场就要上台阻止,皆被幻法班子的护院拉住。
“他,他把女子砍成了三段!"黄时雨委实无法接受。“幻法而已,都是假的。"简瑜笃定。
当围观百姓的情绪被调到巅峰,胡人含笑将被分成三份的箱子重新合拢,再次吹仙气作法,妙龄女子骤然睁开双眸,哈哈大笑,掀开箱盖从中跳出,身体完整无缺。
观者欢呼声此起彼伏,无数铜钱抛向戏台,热情如雨。为了感谢众人的慷慨,胡人与妙龄女子跳起了西域传统舞蹈,两个人四只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时不时变出一朵花儿,抛向人群。黄时雨最高,幸运地接到一朵。
她将芙蓉递给简琦,“你看,凭空出现的真花!”“才不是凭空,方才我已发现诀窍,我也可以。"简琦神色飞扬。不过一点障眼法,考验反应和手速罢了。
是夜,两人上了床,简瑜就用丝帕为黄时雨重现如魔似仙的西域幻法。黄时雨的眼睛越睁越大,只见简瑜摊开手掌,空无一物,又攥成拳请她吹口“仙气”,她依言鼓起小嘴巴吹了下,简瑜心头突突地跳,手背全是她吹拂的暖柔,久久索绕。
他平了平心绪,从容摊开掌心,赫然出现一方帕子。简允璋还是不是人?
黄时雨被震撼成碎片。
但简琦不告诉她究竟用的什么“仙法”。
临睡前,她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说。
黄时雨扫兴,翻身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回舍馆。身后忽然传来简瑜幽幽的声音,“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像上次我教你的那样亲。”
黄时雨裹紧丝衾,莫说亲了,连抱也不给抱。简瑜想要,凑上去循循善诱道:“很舒服的,我专门查阅书籍,掌握了新的技巧,保证给你比上回更好的感觉。”
他颤抖着手,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品尝着她的唇,克制着体内凶狠的躁动,益发温柔挑/逗着她。
她好乖,这次没有反抗。
简琦以为得到了梅娘允许的信号,激动不已,就去解她的寝衣,可是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梅娘是甜的,眼泪却是咸的。
简琦一慌,连忙缩回手,于黑暗中轻抚那张沾满泪水的香腮。“梅娘,不想的话直接说出声,我不会强迫你的。"他轻声道。“我不想……
“嗯。”
简瑜依言放开了她。
少顷,简瑜柔声揭秘了西域幻法,那般惊世骇俗的仙法被他说的再无一丝神秘。
黄时雨意兴阑珊,闭上眼。
次日梅娘回舍馆,简琦并未相送。
因他清楚她的忧虑,便不再强求。
梅娘长大了,长出了画师的傲骨。
做他的女人,是她不能言说的耻辱。
黄时雨和琥珀提着大包小包迈进舍馆大院角门,包里多为南北各式糖果点心,还有那副拙劣的《嵩山晴雨图》赝品。简允璋是个极为敏锐之人,察觉她的不喜,已然不再送她珠宝首饰,只送吃食,且让曹妈妈亲自递与她。
她不敢不收。
琥珀服侍黄时雨换上考生统一衣裙,就听见叩门声,只见沈璃俏生生立在门口,对黄时雨甜甜而笑,“请你尝尝我家的小红梨。”说罢也不等黄时雨道谢就提裙跑了。
黄时雨捧着一篮小红梨,心底有点甜。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让琥珀回了一盒虎眼窝丝糖。这是肃王殿下送的,主仆二人并不知出自宫廷甜品局。沈璃也没吃过御用的点心,只觉得黄时雨家的窝丝糖绵白如云入口即化,仔细看那拉丝,每一根皆比东市甜品阁的还要再纤细五分,中间夹心用的玫瑰糖和樱桃果脯,一口下去都给她整懵了,当即决定请黄时雨帮她捎带两匣子,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黄时雨也不知该去哪里买,只能继续扯谎:“这是旁人送我堂兄的,多半是外地方物,请恕我爱莫能助。”她告了个罪。
其实屋里还有一盒,大可以送给沈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