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白离开这里往前飞了大约半里地之后,坠子的振动才停止。可是接着往哪个方向千梵就不知道了,小白向前一指,“我们先去前面的大镇,找家客栈住下,那里人烟稠密,他们一时不会发现我们的。”
千梵和小白飞入城中到一处僻静之所,跳下断情寻找客栈。千梵发现市镇气象与村庄大不相同,这里房屋密集,街道宽阔,而且此时天色渐明,大多数人还在沉睡未醒,只有几个售卖早点的小摊在生火摆案准备营业,一些村夫挑着担子来售蔬菜或者赶着鸡鸭猪等供应酒楼饭店。千梵与小白边走边瞅着道路两侧,想尽早发现客栈住宿。不久,小白指着前面一处挂幌子的店铺道,“那里就是客栈,你看他的幌子上写着:悦来老店。”
千梵和小白进入店中,只看见一个小二伏在柜台上打盹,店堂上的物品都排放的整整齐齐,店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之下还算满意。小白走过去推醒小二。要了一间上房,店小二殷勤地把他们领到屋内,千梵看了下,所谓上房,不过是有一套案几坐席,一张大床罢了,好在打扫的干净,收拾的齐整。小二出去,拎了一壶茶进来,又问客官要不要打点洗脸水,小白摆手,千梵在旁看着小二不由奇怪,这个小二眉梢一扬,眼睛一眨,一脸暧昧的却没有离去,小白见状从腰间摸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小二,小二接过笑眯眯的走了。小白看千梵盯着小二背影出门,说到:“他把我们当成私奔的男女了。”私奔男女是什么,妈妈交给自己的知识里,没有这条啊。小白看千梵还在搜肠刮肚的想,就解释道,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私自定亲的男女,怕爹娘不允私自跑出来成亲的就叫私奔。千梵意识到,这大约是很羞耻的,所以小二才会这样看自己和小白。那你给他的是什么啊,千梵注意到小二接过小白的东西后,立即眉开眼笑的走了。“哦,那是一块银子,有了银子才能换来各种东西呢。”这个千梵听妈妈说过,这个银子可以用来买其他的东西,妈妈说,银子也是可以换来的,比如说用丹药可以换来,再用银子可以换来制丹的原料,千梵从没见过银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灰白的金属罢了。
千梵拉住小白的手,千言万语都涌到口边,反而什么都问不出。小白带她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她,让她坐下,说到:“我知道你想问我这十年怎么过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要急,我都会讲给你听。”
时间回到十年前,小白向千梵告别后离开,也在云陷林里遇到了耳鼠小老头,那个小老头见他资质不错,执意要收他为徒,大约过了三年,小白觉得自己把师傅的本领已经学到手,本领高强,特别想到外面去闯闯,哪怕师傅不允许还是走了,现在想来师傅说的对,自己这些末微本领出来就是个笑话,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哪怕师傅说他要离开就断绝师徒之情还是走了。出了云陷林,时而蛇窜时而步行,好在没有遇到危险,渴了喝小溪水,饿了逮个耗子或者小昆虫,只有实在饿了才吃一粒千梵给的丹药。好在一路行来还算顺利,幻化成人身大约走了三个月才来到千梵去的村庄。小白一看到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就决定好好学习怎么做个人。对于妖精来说,能修炼的完全和一个人一样是修行中最艰难的部分,这个人身的维持就需要极大地能量,千梵给的丹药已经吃完了,以后的路只有靠自己走了,开始小白只是远远的看村子里的人们是怎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观察着村里人们的饮食和习惯,他发现人是不吃老鼠和小虫子的,吃的黍麦都是自己种出来的,为此,他还到村子里偷了点种子,自己种了点吃,说实话一点都不好吃,可是闻着村人的饭食怎么那么香呢。观察了好久,能磕磕巴巴的和村里人搭讪,最终因为干活勤快住到了村里,成了村里的一员,不过他是外来户,村长在村口给他指定了一间最简陋的小房子,总算能遮挡风雨,这些已经让小白欣喜异常,终于感觉人类接纳了他,越来越像个人,有的时候甚至忘了自己是条蛇。五年后,他也成了一个种庄稼的好手,和村里的农人一样有了一张粗糙的脸和一双结实的大手,村里的孩子们尤其喜欢他,常常到他的小房子里找他,听他讲森林的故事,甚至有热心的村民想给他张罗个媳妇。尽管外表和人一样,已经不用冬眠,可小白的蜕皮依然不能避免,每到蜕皮,小白总躲到村外的山里,一般一两天就回来了。他不见了总有村民问他这两天去哪里了,每回小白都支吾过去,走亲戚呀,上山采药啊不一而足。这天,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傍晚时小白应邀前往,喜堂一派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热闹的婚礼上,新人拜堂后,开始给亲朋敬酒,闻着浓烈的酒香小白犹豫了下,为了不驳新人面子还是喝了,酒一入口,小白就暗道不好,这根本不是平日里喝的农家自酿的腊酒,农家自酿类水,平日喝喝不过是解乏解渴,半大的孩子也能喝,没听说有喝醉的,今天的酒就不同,这是主家从镇子买回的黄酒,小白觉得一杯下肚立即酒劲涨起来,头晕脑胀,跌跌撞撞的赶紧向外走去,此时夜已深,头顶的月亮如同圆盘,照的道路房舍清晰无比,大家正在热闹也没人注意小白离开。小白头脑里开始还有一丝清明,知道必须离开村子,自己在酒力下会变回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