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极难走,儒家那般自然是最好行之策,但自己这个徒弟啊,想得太多,时间太匆忙,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过犹不及,才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凄凉下场。
其三便是没有人可以说在这样一条路上,走得顺遂,这终究是一条看不见的大道,其实在他们这一辈的人里,早一些晚一些的,尤其是这种擅长谋划的,如果志向大致相同,各自相争之时,也是相互印证弥补的时候,凌凛林太聪明,太骄傲,太自负,他也在为后来人铺路,以南冶一国之局,来印证某些事情与方法的对错,可他越是出彩,天地越难容得下他,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他一方,但那时候若是凌凛林放弃,也终究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凌凛林了。
老人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倘若真救得了自己的那小徒弟,他又怎么不会去救,天道反噬,他所承受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其他人的,千年因果一肩挑之。
蛮荒天下七彩州,陈貂寺坐在城主府中翻书,每一个写的故事一定精彩,但差距在于文笔以及情节,陈貂寺悠哉的躺在城主府柔软的榻上,无聊的将书搁在一边,写书的是写书的,但有书自然会有翻书人,陈貂寺吐出一口浊气,真是累人,一页纸重如千斤,一页页翻过去,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师弟啊,你说你咋就不是个好看的姑娘呢?”
陈貂寺喃喃说道,软塌旁边还有一个青年敲着二郎腿,他形容枯槁,不过此刻却极为悠闲,“过去不曾出现,未来不会有,那滔滔长河,无穷无尽时……”
“我是谁?”陈貂寺问道。
青年仰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青年转头笑道,“正如此世大梦一场,梦醒不知我是我。”
陈貂寺幽幽说道,“这就是他们给我的
那个一?”
青年嘿嘿笑道,“人力又穷时,只要不是算不过的天,终究是可以算到的,怕个什么?”
“你这么厉害,怎么忍心?”陈貂寺无语的说道。
青年站起身,神色淡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陈貂寺轻轻哼了一声,“幸 ,也不幸?”
“大幸也~”陈貂寺哈哈大笑,只是心底难免有些悲哀,他拿起身边的书,喃喃说道,“有生之年,能见先生,实乃幸事。”
“凌云此生能遇见你,也是幸事,”青年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貂寺,“人生有两条路,一条你走,一条他走,结局未必好,但总归有一个极好。”
“先生看见那个人是谁了吗?”陈貂寺问道。
青年嘿嘿一笑,“看不见的,谁也不成!”
陈貂寺幽幽问道,“先生为何会找到我?”
青年摇摇头,正色道,“举个例子,如果凌云身上是多方博弈的棋盘,也是一颗棋子,那么你是我在死后对他们我问道,是比剑比拳比道法高低,比推演无敌。”
“那还不是一样?”陈貂寺又摇摇头,轻笑道,“我这里胜负分明,凌云身上谁胜胜负,都只是看角度。”
陈貂寺打了一个响指,“那先生是否觉得,我很乐意?”
“这你可不能怪我对不对?”青年斜眼笑道,“要不可以,你争取早日飞升,问道三座天下?四座?五座?可以更多些,去那天外天也成?”
“先生觉得我是那种觉得自己活够了的?”
“那你就忍着吧,”青年哈哈大笑,“人间几多遗憾,未能早生六十年,未能晚死二十年,不能青眼见那千人风流,不能见着后来璀璨,当真遗憾。”
“先生应该已经见到了。”
“怎么能算见到了?”青年再化作清气,融入了书中,让那原本重如山岳的一本书籍,变得更加寻常。
陈貂寺拿着书晃了晃,像这样的人杰,真正的人杰,很难见到,其实见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就好像这本书里的故事,其实看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唯有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其中滋味。
“我又不是那蠹鱼,怎能吃书中文字?”陈貂寺笑着摇头,“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是蠹鱼,就是有些吃进去的书,拉出的真是屎,有些吃进去的书,说出来的那锦绣文章,泽被苍生的大志向,一样米
百样人,一本书外千万万万不同人。”
……
凌云双手背负,站在这个幽深的小巷子里,他知道这里是哪里,却又不知道。人在梦中,醒是梦中,梦里却知我是我,醒来不知我是谁,是梦吗?
凌云静静的站在原地,这里早已经被清理干净,虽然幽深,却再没有曾经那副脏乱不堪的模样,好像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只有经历过的人还能清晰可见,凌云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尽头,靠在墙角边,他做不到问心无愧,更不知道该如何道歉,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对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人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好像人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瞧不见了也摸不着了,似乎从未有过一样。
他又不由得再叹了一口气,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的睡了过去,梦里依旧是那被翻出来的老黄历,他重新走了一遍当初的路,选择了当初的选择,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缘起于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