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鲜血浸透了李天柱的衣服，他就这么瞪着眼睛，断气了。
我哭着抬头对上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神。
「我——」
7
「啊啊啊啊！鬼、鬼啊！」
奶奶脸色煞白，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她的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
爸爸和二哥被她的惊呼声吵醒，匆忙套上袄子就出来了。
「怎么了？死丫头出事了？」
此刻，我的房门大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床边，一个早已冰凉的男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这这、这什么情况？」
门口几个早上锻炼路过的大爷傻眼了。
不多时，这事就被闹的沸沸扬扬。
二哥忍着恐惧把我从屋里拽出来。
「你个死妮子这都什么时候还睡！怎么不睡死过去！」
奶奶缓过来，往我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我被她扇醒，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随后，我尖叫的指着地上的男人，「李、李天柱他、他想欺负我！」
原本来看热闹的李家媳妇王翠脸色一变，「贱蹄子你说这是谁？！」
她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躲，「话可不能胡说！」
我哑着嗓子把半夜遇到的事描述了一遍，「……我就看见一只手从李叔的心脏穿过去，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敢上前把人翻过来求证。
最后还是晚点赶来的村长招呼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合力把尸体带出来。
确实是李天柱。
他眼球向外凸起，胸口还有七零八落的心脏碎块，死状极其凄惨。
王翠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哭喊着扑在丈夫身上，「老李！」
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到底有几分真心还真不好说。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畜生做的！」
她眼里冒着火冲到奶奶面前抬手就要打人，「你！肯定是你！」
奶奶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她连拉带拽的拧王翠的软肉，嘴里谩骂就没停过。
「我说王翠你个小婊x，自己管不住男人就算了，还把这么大一口锅扣老娘头上，没本事的东西。」
「谁不知道你家那口子的德性，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啥！」
她挥了挥被掐的火辣辣的胳膊，「妈的，小婊x劲还挺大！」
王翠气的没办法，索性躺在地上撒泼，「反正我家老李是在你杨家闺女屋里死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奶奶嗫嚅着不说话，沉默了。
李天柱能干出大半夜爬墙企图欺辱未来弟妹的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王翠说的也没错，他偏生死在了我的屋里，而我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上的红痕做不了假。
这泼天的嫌疑可不就落在杨家其他人身上了。
8
王翠来我家闹了好几天。
我和二哥的婚事都吹了，奶奶收的半扇猪肉和彩礼全部如数奉还。
她这还不知足，张口就是好几万的赔偿。
我奶一有动作，她就两腿一蹬躺地上撒泼打滚，扯着嗓子大喊：「有人要杀人灭口！」
正当一家人愁得不知所措时，另一桩事让所有人傻眼了。
纸人新娘，怀孕了。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甚至还能看见胎动。
奶奶难得一见的不知道怎么办。
纸人怀孕，简直闻所未闻。
许久，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大不了老娘现在就毁了你！」
「阿霜，去把灶屋里那盆猪油端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那是为过年准备的好油，我多看两眼都会被骂的那种。
她眉
头一皱，「还不快去！」
一大盆油润鲜香的猪油馋的让人心痒痒。
我克制着胃里的馋意，眼睁睁的看着奶奶将油倒在纸人身上。
她拽出来一把木柴用打火机点燃，神色愈发疯狂。
「去死吧！」
然而，这把火没能烧在纸人身上。
二哥及时赶来挡在她面前，用力的把奶奶推开。
「滚开！」
「你不能伤害芸芸！」
芸芸，是嫂子的名字。
「帆儿！你胡说什么！赵芸已经死了，你护着的就是一个怪物！」
可惜，二哥就跟失了智似的，抱着纸人喃喃自语，「芸芸，我不会让人伤害你和孩子的……」
「你！」
奶奶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二哥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带着纸人回屋去了。
我费力的把人拖到床上，忽然有些感慨。
这算是报应吗？
奶奶捧在手心里的好孙子，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把她当作仇人。
真实，可笑。
9
这几天，奶奶一边安抚二哥，一边想法子把纸人给毁了。
但他看得太紧，根本没机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