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点头示意,那姿态优雅而从容。随后,他的视线又回到叶桑西身上,轻声说道:“来看看你。”
叶桑西听到这句话,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清冷寡言的顾佑归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她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讶,有羞涩,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慌乱。
叶桑西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轻咳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哈哈,顾少傅,你这是说笑吧。”
顾佑归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看穿了叶桑西的伪装,但又没有拆穿:“太子和太子妃已经礼成,宫中设宴也是在晚上,我趁这个时候来叶府贺个喜。”
叶桑西挑了挑眉,“原来如此,顾少傅还真是有心了。那你先去父亲那里贺吧,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多陪顾少傅了。”说着,叶桑西便想借机离开。
顾佑归却不慌不忙地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四小姐,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叶扬鸫见两人僵持不下,心中暗觉有趣,便轻咳一声,拉着看热闹的叶祁北转身走到了另一桌去了。
叶桑西见两人走远了,心中有些无奈,只能抬眼看向顾佑归,“顾少傅有话便直说吧。”
顾佑归拉过身旁的凳子坐了下来,又抬头向叶桑西示意。叶桑西见此,虽心中不愿,但也只能缓缓坐下。顾佑归这才开口道:“四小姐,你最近为何总是躲着我,可是还在生气?”
叶桑西心中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哪有,顾少傅,只是最近阿姐大婚,我有点忙而已。”
顾佑归轻轻一笑,“四小姐,可是还是对我有所芥蒂。”
见他如此直白地问出来,叶桑西此时更觉得难堪了,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开始有些躲闪。她扯着嘴角干笑着:“没有,没有,顾少傅,你想多了。”
顾佑归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里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四小姐,那婚约之事不过是私下的约定,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是不会公之于众的。所以啊,你无需过于介怀,面对我时,也不必觉得难为情。”说罢,他稍作停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那精致小巧的酒杯,缓缓地说道:“如果此事引起你的厌烦了,佑归过几日,便要动身前往禹州了,归期未定。所以你也有很久能不和我相处。至于那一纸婚约,四小姐就权且当作是你在炎陵的一道保命符吧。要是成王有什么异动,你就可以拿出来抵御一番。当然了,如果是我们多虑了,那它也不过是一个随时能够作废的约定罢了。”言毕,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叶桑西。
叶桑西微微垂首,心中思绪万千。良久,她抬眼看向顾佑归,轻声说道:“顾少傅,桑西并未因这婚约之事而心生厌烦,实则心中对顾少傅的相助满是感激。只是当下,桑西尚未完全适应而已。”
顾佑归微微欠身,“四小姐不必急于适应,这一切皆随缘法就好。”
叶桑西此刻或是已经豁然开朗,之前她一直害怕面对顾佑归,一是因为当初自己对顾佑归疾言厉色,心中对他也确实心存芥蒂。二是两人从之前相识连朋友都算不上,却突然成了有婚约的人了,让她面对他时属实有些难为情。现在既然顾佑归说得很清楚,这婚约只是一种权宜之计,是为了在必要时刻保护自己,她又何必纠结。
“顾少傅,你此去禹州,路途遥远,定要小心保重。”叶桑西轻轻拿起身前的酒杯,缓缓斟满酒,而后举杯对着顾佑归。
顾佑归看着叶桑西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拿起身侧的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目光始终停留在叶桑西的脸上。
“四小姐也要多多珍重。”顾佑归说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顾佑归率先打破沉默。
“四小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杯酒,佑归铭记于心。”说罢,顾佑归再次深深看了叶桑西一眼,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叶桑西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叶祁北见顾佑归走了,赶紧过来围着叶桑西。
叶祁北眼睛里满是好奇:“叶小四,你和顾少傅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呀?”
叶桑西自顾自地倒着酒,斜眼瞥了一下这个好奇宝宝,道,“没什么特别的,说了些事,还说他即将前往禹州,归期未定。”
叶祁北皱了皱眉头,“禹州?成王属地,听说那可是个不太平的地方,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此去怕是要历经不少磨难。不过他为何要专门来和你说这些?”
叶桑西的脸颊微微泛红,只能随口答道:“你忘了我俩刚刚定了婚约吗?”
叶祁北眼珠一转,“嗯,也是,该和未来的夫人说一声。”
叶桑西听到“未来的夫人”几个字,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更多的是对叶祁北的不耐烦,她觉得叶祁北一旦抓住点什么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问个没完没了。此时,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那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此去怕是要历经不少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