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枝丫落了点淡影在他眼下,衬着那里明显的疲色。是了,他一夜没睡。
手指轻轻勾了下他的尾指,她拧起眉尖,几分忧色惶惶浮在面上:“控制不住烟瘾?”
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记着谁跟我说过,戒烟可以转移注意力,用其他事物来替换烟瘾的。”她拿出手机搜索着聊天记录,低着头,没看到他眼底的幽深。下一瞬程砚深勾着她的肩,将人直接扯到身侧,喑哑的嗓音寸寸落下:“宝宝,可以亲吗?”
视线似有似无地望向那个被她扔进垃圾桶里的烟盒,意思再明白不过。是他说的控制不住。
沈洛怡犹犹豫豫,想说毕竟寺庙场所,又于心不忍,看了看周围无人,踮起脚尖一个轻吻落在他薄唇之上。
面颊微红,水眸含艳:“这样,总可以了吧?”程砚深想说不够,又怕惹恼了她,眼帘落下,算是点了下头。洛茜说她最大的缺点是心软,沈洛怡从前不以为意,她自以为她算是冷心冷情的人,拒绝人向来直接,不给任何再纠缠的机会。似乎在程砚深面前,她确实心软了。
又转头望了望身边,她沉下口气,再次踮脚吻上了他的唇,带着温凉的气息,覆上他的冷冽淡香,在盛夏中纠缠浓重的暖意。夏天的瑰丽浓郁,在他掌在她腰后的大手压下的力道中,逐渐蒸腾。低下的颈子弧度,绷紧的青筋,上下滚动的喉结,在她不太熟练的吻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是程砚深主动,他习惯掌控一切,可无形之间关系变换,他早有察觉却放任不管,甚至甘之若饴。他的那位有些迟钝的新婚太太,什么时候能有一次的主动?跌跌撞撞,却也等到了。
沈洛怡有些局促,本想轻飘飘结束的一个吻,却被他不断施加了些其他意味。
绯红在眼尾覆上,渐渐蔓延到耳廓,矜持中一点赧然。他们接吻很多次,床上交流同样很多。
可确实第一次超出他们那间婚房之外亲密的交流。像是从暗室撞出一点绵绵靡丽,透过光线,无从抵赖。沈洛怡被放开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疃底漫着莹润水光,她定了定神,很快拭去嘴角的水色,努力端着平稳冷静的声音:“现在总可以了吧。”鼓了鼓嘴,用冷淡掩饰羞涩:“再控制不住,回国给你报个电击班。”不想再沉浸在刚刚的暧昧中,她走得很快,根本不管身后的程砚深有没有跟上。
“也不止抽烟的问题,林林总总还有好多。"她强行将话题扯回最开始的原谅上,“你的表现决定我的态度。”
程砚深的目光锁在他身前那个纤细的身影上,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准备按照哪种测评方案来审查我的表现?”
沈洛怡脚步顿了半拍:“啊?”
测评方案?
她是没想过这个词还能用在他们的婚姻中。本以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程砚深认真地给她分类:“怡怡,是准备按综合评定阶段性打分,还是先给出起始分数,在根据具体事件增减表现分?沈洛怡回头,清软的嗓音懒声道:“程砚深,你有些懂得太多了。”“我要给你扣分了。"试图结束他这种专业化的测评方案。程砚深云淡风轻地颔首:“那就是按照后一种。”闭了闭眼,怎么休息时间,还要听这些商业化管理方案。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语调可以地拉长几分:“程砚深,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要不我们还是一一”
后面那两个字她故意没说,等着程砚深打断。可这人这次却没制止她的话,只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微微挑眉,像是在等着她这两个字一般:“宝贝,这两个字可以从你的字典里删除吗?”谁都清楚是离婚。
皓腕轻抬,挽了挽额角碎发,她今日妆容浅淡,依然明艳如画,跌丽精致。“如果不呢?"是有些挑衅的语气。
“关起来。“程砚深清冽的声线极其好听,尤其是他刻意捻着字词的时候,如同清泉撞击石粒,泠泠浸透着磁性。
莞尔,沈洛怡懒懒睨着他:“你现在是藏都不藏了哦。”早上在她家门前的时候还知道讲自己说错了,把她拐走之后就直白得毫不掩饰了。
“别以为异国他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清眸无辜又勾人,“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这台词实在惹人误会。
程砚深似笑非笑地勾唇:“那我现在是不是要配合你一下,说一句小美女,我来了?”
笑容登时僵住,沈洛怡瞪他一眼:“明明是大美女。”冷哼一下,恨恨咬下手中最后一口鲷鱼烧。“大?”
他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下,若有所思。沈洛怡立刻敛了神情,警告道:“程砚深,你再说一句话,马上就负分了。”
耸了耸肩,程砚深格外喜欢逗她,却也会察言观色,他快走两步,追上她的脚步:“要上去转转吗?”
指的是上面的长命寺。
沈洛怡来过几次,却都没有去寺庙里转过。日本的寺庙和国内那种庄严宏大的庙宇风格区别很大,若是他陪同一起,倒也可以去看看。
不是樱花季,长命寺人不多,偶尔几个行人,也是为了所谓的长命水。她站在寺庙里的凉亭下,只看着程砚深在寺庙中徘徊:“你要拜观音?”纵是同样是佛教,供奉的佛像也有所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