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时疫,更是想都不想地自愿试药。
是拿性命试啊!
他们如何能够不感动,如何能够不打心底里便敬仰他?
“按照书上所说,只需要服一碗药便能解,只是服了药之后,便会立刻陷入昏迷,是好是坏便看醒与不醒了。”李太医给卫辞青把着脉,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丞相大人,脸色无比的凝重:“只是此地还需要有人守着,你们先出去吧,老夫守着就好。”
说着李太医便要驱散周郎中等人,可他刚说完花颜便三步化作两步地冲了进来,有些紧张慌乱地看了看周郎中,又看向李太医:“外面还有那样多的百姓需要照看,离了李太医怕是不行,不如让花颜守着吧。我守着,亲眼看着公子才能安心。”
她说完,李太医和周郎中等人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如此情况,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呢?
李太医和周郎中都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出去了。
花颜坐在床边,眸光就像是被粘住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就离不开了。
她难得,这样仔细认真的打量着他。
平时要么是她不敢跟他对视,要么便是对视了她也只敢草草地看几眼,哪里能够看着这么安静的大公子。
前几日还将她揽入怀中的人,现在便毫无生气地躺在她的面前,甚至连生死都不确定,有可能方才已经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无数的悲伤与心痛从灵魂深处涌了起来,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从眼角溢出。
就连思绪也已经跟不上行动,她已经握住了大公子宽大修长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身边。
花颜好像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也注意不了别的事情,也许是她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大公子身上,内心数不清的,心慌和害怕让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
整整一天过去了,中途李太医和周郎中进来,给大公子把过两次脉,第一次是周郎中,他说没什么异常。
可花颜瞧着周郎中那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模样,下意识便觉得不对,连忙问:“公子的脉象究竟如何,还请周郎中全数告知,花颜承受得住,就不许郎中编话骗我了。”
“既然姑娘如此说了,那在下也就不犹豫了。此时的情况十分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在下学术不精,一时间没有办法摸出大公子的脉搏。”周郎中说着也很为难,按照道理来说,不管是怎样,至少应该是有脉搏的啊…
“不行,我这边去请李太医进来试试,许是我学艺不精。”说着周郎中便急步跑出去寻李太医。
李太医很快就来了,看着花颜脸上满是泪痕的模样也很是不忍心,他先给大公子把了脉,可得出来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结论。
没有脉搏,就是没有脉搏。
这回不仅是周郎中满脸的惊慌失措,就连李太医都彻底慌了神儿,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花…花颜姑娘,当真是摸不到一点脉搏。”
此话一出,不仅是花颜,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没有脉搏意味着什么。
没有脉搏,只有死人才没有脉搏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不定是你们哪里的弄错了?大公子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我不信,我不相信。”朔风一听见他们的话,整个人都要疯了,满眼都含着泪水,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床榻旁边,他也试着去把大公子的脉搏,虽然他不懂医术也不知道脉搏如何分辨出身体情况,但有没有脉搏,但凡是个人都能摸得出来的吧!
“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朔风根本不敢相信大公子会如此离去,可一把上大公子的脉搏,便瞧见朔风的脸色,唰的一声变得苍白难看,“不信,我不相信,不可能的,肯定是我有问题,大公子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死了的。”
朔风像是在说服大家,又好像是在同大家据理力争,可等他真的确定了,大公子真的没有脉搏之后,他的喃喃自语又好像变成了自我欺骗和心理安慰:“脉搏这个东西不准,说不定他就是有很奇怪的情况,没有脉搏也不能代表这个人死了啊!!明明没有呼吸才会死……”
朔风这一番话说出来,其实自己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是对的还是错的,可他只知道,大公子不能死,公子死了他们这群人该怎么办?
朔风说着,像是溺水的人极其没有安全感,想要在水中扑腾着寻找到一个支撑点一样,手忙脚乱地去探大公子的呼吸。
可等他真的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大公子的鼻前时,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眼呆滞木讷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明明在整个大景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匹敌,进入皇宫大内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易的人,眼下却被吓得面色灰白连连后腿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还是他身后的周郎中和李太医看见了,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朔风好像什么都感知不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躺在床榻上的高大身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连忙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又不想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呼吸?!!不可能,大公子不可能就这样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