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会,我就想让青郎活着。”
说完,花颜看着面前呆愣的大公子,生怕他不相信,松开了他的脸之后,双手一把就紧握住了大公子的双手,抓着他的右手上放在了自己的左心口,她不厌其烦地重复:
“花颜想要青郎平安无事,好起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说完,便将大公子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大公子的背,隔着棉布在他耳边说道:“没事了,青郎不怕。花颜会保护你的。”
其实明明是那样幼稚的话,甚至是她从前哄三四岁的蓉儿时才会说的话,可偏偏就是让她怀中的高大男子逐渐安静下来。
母亲疯癫,父亲不仁。
或许,这样哄孩子的话,从小也未曾有人给大公子说过吧。
花颜就那么抱着他,脑海里那一瞬间突然忘记了还有时疫这回事,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抱着他,告诉他还有自己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肩头上一重,耳边传来他的低哼声,像是蕴含着无数的痛苦。
花颜忙不迭地扶住他的双手,满眼着急地去查看大公子的情况,“怎么了?可是何处不舒服?”
“…”大公子不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满眼痛苦地看着她。
花颜被他看得心上一痛,语气更急切了些:“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随即只见大公子看了她片刻,才终于抬起手臂,一双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死死地抓住自己心爱的小玩意儿死活不肯放手一般,薄唇轻掀:“疼。”
只有一个字,却将花颜的目光彻底吸引了过去,她这才发现大公子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只是公子穿了一身暗色的玄色衣衫,方才的人多嘴杂,又正是最危急的时候,她竟是没有注意到。
她忙将大公子的衣袖卷了上去,便看见了手臂上……多了一条细长的伤口,只是溢出了几滴鲜血,瞧着便不是很严重,想来以朔风分的武功,应该还是有分寸的,不会伤公子太深。
只是花颜看了看他手臂上那不太明显的伤口,又看了看面前苦大仇深满脸幽怨看着自己的大公子,一时有些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有些无奈地扯出一笑,“给青郎吹吹。”
和他对视着,花颜也实在是拗不过他,看到他那宛如求安慰的孩童模样,她只能将大公子的手臂抬起来,放到嘴边轻吹了吹。
随即又有一些无奈的笑,“但凡我再晚发现,片刻这伤口都要愈合了吧?”
“还有别的地方吗?”花颜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面前的大公子闻言乖巧地点头,那模样是花颜从未看见过的乖巧和懂事。
“哪里?让我看看。”花颜并不是很担心着急,她以为大公子这回说的地方还是如同放在手臂上那不太明显的伤口一样。
直到大公子指了指他的背,花颜便帮着他将身上的外衫褪了下来,又褪下了亵衣,花颜这才发现,大公子背上和胸膛上原来那些发白的伤痕,竟然是诡异的呈现了一种暗红色,就仿佛是刚受的伤,溢出来的鲜血一样,看着便觉得恐怖至极。
可花颜不知道要怎样帮他,想要去寻李太医,可想来李太医应该也是没有办法。
她纵使知道徒劳,便也只能抱着大公子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柔声的哄着他睡觉。
花颜还没说出什么来,就发现大公子拽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开,他低头对上他的眼眸,便听见他说:“我可以听故事吗?”
大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藏匿者因为疼痛而生出来的疲惫,原本就冷白的俊脸,如今更是面无血色,可见他此时受着多大的疼痛。
花颜看着,却又没有办法帮他,只能心疼的红了眼,伸手轻抚着他的背,想要为他减轻些许的疼痛:“公子想听什么?”
“不是公子,是青郎。”大公子开口时,便带上了几分胡搅蛮缠的强势。
花颜失笑,可因为此事情绪不高,笑也笑得十分勉强:“那青郎想听什么?”
大公子躺在她的怀中,像是认真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想听从前有座山。”
花颜有些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大公子会说这个故事,毕竟在前半夜。她已经同大公子说过,他记得大公子那时候的反应,是控诉她敷衍,控诉她在哄小孩子。
所以在大公子说出这句话时,花颜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低头问他:“可青郎不是说这是哄孩子的,不想听这个吗?”
“这样哄孩子的故事,只有你同我说过。”大公子手上捏着花颜的柔荑,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不停地放在嘴手里把玩,“所以我要听。”
花颜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哪里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轻抚着他的背,轻声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小和尚找老和尚讲故事,老和尚就跟他说呀,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其实真的很幼稚,就是这样幼稚的故事,容儿三岁时就已经诓不住了,每每说姐姐敷衍姐姐好幼稚。
可此时躺在她怀里的人,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应当是在跟着自己的母亲四处逃亡吧?孤儿寡母的没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