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了无数肆虐的畸变种,狼血所催化的怪物和灾兽。
无喜无悲,如同凝视着铁石和草木。
愚者蠢物的游戏和斗争,再怎么猖獗和放荡,不过是笑话一场可不知羞耻到这般程度的话,也着实,过于烦扰。
她伸出了手,向着眼前的一切,告诉它们:
“安静。”
那一瞬间,死寂,突如其来。
千丝万缕,无以计数的水银之线,升上了天穹,没入阴云之中,瞬间,将雷霆肆虐的阴云,染成了银白。
再紧接着,银色的暴雨从狂风和动荡里,从天而降。
笼罩所有,复盖一切。
沉重,冰冷,又残酷。
细微到难以分辨的水银之丝,在散乱的灯光照耀之下若隐若现,那些细碎的闪铄里,所有的畸变种和怪物,都肉眼可见的,停滞一瞬。
再紧接着,那一只无数幻光汇聚而成的手掌曲起,打出了一个响指。
啪!
看不见的波澜,从指尖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不论是巨虫、蜥蜴、虎狼、蟒蛇乃至兴奋嘶鸣不可一世的灾兽,尽数如同稻草一般,在无形的飓风之中匍匐在地。
口鼻、眼耳乃至毛孔和甲壳的间隙之中,一缕微弱到近乎于无的水银之丝轻巧的延伸而入,从内部最脆弱的地方,凝固变化,截断神经,干扰脉搏,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一切。
将此刻触目所见已经无法估量和统计数目的怪物,尽数变成了予取予夺的素材。
灵质、血肉,生命和灵魂,再不能自主。
“这是什”
浑身被层层血色复盖的梁墨呆滞回头,手里依旧搂着扳机,烧红的枪管徒劳回旋着,没有子弹的枪机咔咔作响。
惨叫,尖啸,嘶吼,尽数不见了。
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而就在寂静中,劈啪作响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从一只只动弹不得的怪物的身体之中
当那细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之后,就化为了宛如暴雨坠落一般的恢宏回音,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梁墨的眼前,鲨鱼、巨虫和怪物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在痉孪之中迅速的干瘪,枯萎。
就象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吞尽了一切。
脆化崩裂的身躯之下,一缕璀灿的闪光缓缓浮现。
扎根在血肉和灵魂之中,气化炼金术的催化中,一缕微不足道的造物之灵从血魂之中抽取着一切养料,迅速的萌芽。
短短的弹指间,干瘪的尸骸之中再无声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纯白的花。
就在蔓延的血色里,碎尸和破败坍塌的砖石之中,幻觉一般的白色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而成,纤尘不染,自顾自的绽放。
动乱之中化为废墟的基地外围,居然在一瞬间,变成了如梦似幻的花海,清冷、绚烂、孤寂,美得令人难以呼吸,但却又冷漠的毫无任何生机。
如梦似幻。
它们根植死亡和血水之中,极速的扩张,充斥一切。将自身,变成了这一切的主人,以至于,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变成了不自量力的入侵者。
所谓的,【感召】。
这便是非攻的第一条赐福连锁,它的效果,是令工匠的能力和炼成能够突破自身,施加在一切媒介之上。
机械降神的干涉之下,季觉的感召能够将死物活化,赋予生命,令机械变成走兽,任意驱使。
而伊西丝的感召,却没有那么复杂。
她只是将触目所及的一切进行侵蚀和改造,变成自身的一部分而已,令活物变成死物,令生机沦落死境,满目疮痍的生命消失不见了之后,只剩下静谧和死亡的花。
倾刻之间,将一切标记的入侵者,尽数杀尽,蚕食,转化。
呼啸的狂风都变得难以觉察。
无以计数的花在风中摇曳,花瓣起落,仿佛有轻柔的歌声从其中响起了,可肉耳和感知却无法分辨。
“现在,总算顺眼了一些了。”
无穷的纯白之间,伊西丝环顾着四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再无血腥和恶臭的味道。
天穹之上,就连满天血雨都戛然而止,只有阴云之后,如同巨蛇一般游走的狰狞巨影发出了咆哮,嘶鸣。
原本大快朵颐的食物全都消失不见了,沦为毫无任何用处的花朵。
如此恐怖和死寂的美景,对于灾兽而言,完全就是一片碍眼的空白,再无任何价值可言。
庞大的身躯在暴怒之中俯冲而下,一次次的冲撞着前线基地残存的天元之律,令原本无形的防御之上,浮现出了一道道扩张的裂痕,裂口更进一步的扩大。
直到最后,彻底分崩离析!
破碎的轰鸣里,基地的内层响起了兴奋的狼啸声,而海量的鲨鱼和怪物在风暴之中,已经飞扑而入。
污血和淤泥,落入了纯白的花海之中,留下了点点黑斑。
令那一张平静又虚幻的面容之上,渐渐浮现寒意和厌恶
“真麻烦啊,你们。”
伊西丝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天穹,面无表情:“为何不能如同虫豸一般,悄无声息的去死呢?”
末日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