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警?”
“对啊,不然呢,我们可是守法公民,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季觉的笑容越发愉快,毫不在意的从废墟里扯了一块桌板过来,坐下来,淡然的挥手:“报警吧,老苟!
要相信,中土的法律和正义,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
老苟开始流汗了。
他不明白季觉究竟在搞什么,但却本能的,恶寒。
可在寂静里,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掏出了手机。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在爆炸火光升起的瞬间,不知道多少双暗中投来的目光被照亮了,早有预料,却又忍不住,眉飞色舞。
热闹啊!
爆炸发生的不到一分钟,沙班就收到了消息,三分钟之后情报贩子们就把消息精准的投送到了每一个客户的手里,十分钟后,同行们几乎全都醒了,坐在办公桌后面,转着笔,翘着腿,等待消息。
或者不断的拨打和接听着电话,彼此试探。
无法克制恶意和嘲弄的笑容。
这下可有乐子看啦!
爆炸的轰鸣,宛如一声惊雷,从沉闷的荒原之上闪过,惊醒了不知道水面之下的鳄鱼,无声的浮起,窥探。
欣赏着眼前的闹剧,等待着季觉接下来的抉择。
却唯独没想到……季觉没有抉择。
季觉坐下来了。
然后,远方,警笛声响起。
一直到警车停在楼下,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难以置信——啥玩意儿?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
这个狗东西,他报警了?!
不是,大哥,你在想什么!穆拉赫卡几乎都快要明牌来搞你了,你去给他一耳光啊!
塔城这边被扶植起来的傀儡政党和他们下面那些除了贪污什么都不会的巡警,连洗地都不会,你在指望个啥呢?
指望他们给你执行正义么。
还是等着警方搜集证据,然后起诉,让法院还你一个清白?
搞不懂,看不明白,但却好像大受震撼。
就连收到消息的范昀都愣了一下,手里捏着电话,茫然了许久。
“报警?”
“对。”
“就是那个……报警?”范昀迟疑着,确认:“811?”
“对,没错!”
反复确认过的助手擦着汗,点头,斩钉截铁:“他,报警了!”
“……”
范昀沉默着,说不出话。
看向了助手手里的屏幕。
照片上,那个被带走问话的年轻人跟在警察的身旁,风轻云淡,脚步轻盈,回头,看向了摄像头的方向。
无声的咧嘴。
微笑。
不只是观望者麻了。
警方也麻了。
完全作为摆设的警局里,本地的警察们面面相觑,倒霉的当值主官擦着汗,不知道这究竟是哪出,可沉默和迟疑中,总要有所应对才行。
“就……先……先走流程吧。”
被下属薅起来加班,还没有醒酒的警督只感觉头痛欲裂,想要自挂东南枝,烦躁的挥手:“走流程不懂么?要我教你们吗!”
于是,下属们心领神会终于松了口气。
就这样,专员指导局长,局长指导副局长,副局长指导督查,督查指导警监,警监指导手下新来的临时工。
走流程!
走嘛,走着走着,流程就走完了,或许走不完,但谁在乎呢?这很正常啊!
没办法,我们中土自有情况在此的。
就,先记个笔录吧。
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于是,询问室里,颤颤巍巍的年轻人推开门,鼓起勇气,坐在了季觉的对面,看到了他的笑容。
如此温柔和煦。
甚至,反过来安慰他。
“别紧张,就正常处理就行,我对中土的治安有信心。”
这屁话,快要把新来的年轻人都逗乐了:你特么信心怎么比我还足!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掀开笔记本来。
硬着头皮,在摄像头后面不知道多少双窥探的眼睛之下,僵硬的开始问询起来……
对于着警员的僵硬,季觉简直就好像回了家一样,谈性大发,唾沫横飞,咖啡都喝了好几杯。
“哎,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情况,太危险了!”
季觉拿着两根手指比划着:“就差一点点啊,就差这么一点点,我恐怕就被炸死了!这些不法分子,实在是太猖狂了!完全就没有将塔城放在眼里啊!”
哥,别说了,求求你,咱别说了!
年轻的警员擦着汗,欲言又止:别说不法分子,我们这些也没把治安放在眼里过啊……
可问都快问完了,总要坚持到底。
他无可奈何的看着笔记本上的废话,翻了一页,再度拿起了笔,例行公事的问道:
“那么,有什么怀疑的对象么?”
那一瞬间,寂静,突如其来。
年轻人茫然的抬起了头,只感觉,整个办公室的氛围,好像忽然变了,和煦无存,柔和不再,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