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万化乐土的重现,整个现世都再一次掀起事象的波澜,就像是巨石猛然投入了池塘。
阵阵涟漪之中,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產生了感知,然后样百出的开始了窥探。
什么水晶、算筹、灵摆、肠占、扶品、请神.
藏身在深水之下的以太们纷纷探头。
手段粗暴亦或者轻柔,技艺粗糙亦或者精妙,可不论如何窥探和观测,除了黄粱之梦重现之外,其他的一切情报却依旧藏在迷雾之中,难以觉察。
黄梁之主全然不理,也毫不在意。
梦是存在的,可那虚无的梦里究竟有什么,又如何能被他人所知晓呢?
生死无分,如梦似幻,即便是昔日的万化乐土烟消云散,也不过是归於虚无而已。
可梦的存在,可不就本属虚无么?
虚无和虚无的叠加之中,谁又知道梦是否还在存续?
与其说是乐土毁灭,倒不如说,重归了原本的模样而已。
昔日万化乐土的消失,不是狂妄之辈的野心坍塌,而是华胥之君带著那些追逐幻梦的从属们,
捨弃了人世!
如今,虚无之中,无穷的美梦重现,从漫长时光的沉睡之中,华胥之国再一次响应著魂灵的呼唤和碎片的邀约而来。
再度开启。
就在季觉的眼前。
同那恢宏庞大的存在相较,黄粱遗骸所造的幻梦,就像是渺小的气泡一般,轻而易举的在引力的吸附之下,归於源头。
曾经隨心所欲操纵的一切,都迅速的失去了响应,所有的魂灵都陷入了沉睡和长眠,濒临崩溃的世界再次重组。
而碎片的真正主宰,舔著掌心的软垫,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胜负已分。
“我还没输!我没有!”
闻晟咆哮著,眼瞳猩红,在满盘皆输的癲狂之中,甚至顾不上思考对方的身份:“什么狗屁违规,难道不是你在从中作梗么!”
“嗯,確实。”
黑猫淡然点头:“如果我没有从中作梗的话,你现在,不早就烟消云散了么?这么看来,占便宜的,反而是你吧?”
闻晟呆滯著,僵硬。
逼近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万化乐土承认一切欲望,万象乐土认可一切梦想。”
黑猫开口,淡然的说道:“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不管多么荒诞;你也可以夺走別人的梦,不管多么残忍。
篡改、扭曲、净化或者孽化,都无所谓。自己留不住的梦,落进別人的手里,也是理所当然。
梦是无限的,梦也是自由的,梦允许一切,梦包容所有。
但唯独一点-
—
你不可以否定自己的梦。”
黄梁之主垂眸,遗憾的摇头:“当你產生了这样的念头时,就註定会被你手里的那一块碎片所拋弃。
不,在这之前,你的梦不就被人夺走了么?就像是你夺走別人的梦一样—既是升变,又为何还勘不破这区区分別之心呢?”
“不知所谓!”
闻晟嘶吼著,难以克制的伸出手,扯著黑猫摇晃,质问:“这种虚无縹緲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可你不正是依靠这一份虚无縹緲的东西,攀登至今么?又为何还不能理解梦的意义呢?”
黑猫笑了起来,任由自己的化身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闻晟拽在了手里,毫不在乎,只有轻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梦是包容的,梦也是慷慨的。
升变亦或者心枢,绝渊亦或者未央,以太亦或者秽染,甚至荒墟,甚至余烬,都无所谓,都没有问题。
凡是心怀泡影,追逐梦幻之人,尽可至此。不论善恶,皆可隨心所欲而行,这便是万象乐土最基本的法则。”
“不对,不对,这不对!”
闻晟死死的著黑猫,眼神涣散:“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本来已经成功了,是你!你算计我!”
“成於梦幻的,也將失於泡影,这又有什么问题?你因此而成,为何便不能因此而灭?”
黑猫不解,歪过头,疑惑反问:“况且,算计你的人,真的是我么?”
说著,猫爪,轻轻的抬起了。
向著他,一拍。
顿时,一只在火焰里烧成残骸的怀表从他的灵魂之中落了下来,坠在了地上,翻滚著,遍布裂痕。
“实话说,作弊与否,都和我无关,你的游戏,自然是由你自己做主,想怎么玩都看你自己。”
黑猫毫不在意的警了一眼,忽得轻声笑了起来:“只不过,给你这个东西的人,真的是为你好么?”
闻晟呆滯著,仿佛石化。
僵硬在原地。
汗流瀆背。
“不断的重复,不断的轮迴,哈,对於心枢而言,確实是绝佳的好东西,只不过,你所专注的,反而是升变吧!”
黑猫感慨道:“当一念之执出现了后悔,动摇,甚至,想要重新再来一次的想法时,就註定前路断绝了。
自此之后,再多的重复,也不过是沉沦,倒不如说,每一次重复,反而是对你的对手进行催化呢。”
“———嘿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