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迎天觉察到自己体表复盖了一层浅浅的,截然不同的气机,几乎有血肉之感,调整自己的形态,努力朝着方面靠拢。
梁渠先尝试一番。
能不能利用病虎灵魂的牵引力,让劳迎天乘“虎”而去,钻入对方的肉体,借助仪轨融合。大雪山,烛火点点,环绕密室。
苏赫巴鲁赤身裸体,浸没在酥油池中,浑身写满密密麻的红色咒文,宛若鲜血,酥油池外,僧侣齐齐唱诵经文。
“尊者,这,马上一天一夜了,没什么反应啊,真的有用吗?”北庭使者擦擦额头,等得焦急。老僧尊者没有言语,默默诵经。
一旁僧侣躬身:“这是贝玛尊者昔日利用躯壳残馀所制,其亲口所言,有三次复生之机,法旨所示,复生必现。凡胎肉眼,难窥玄机,请使者安心暂歇,静观其成。”
觉察出氛围,使者连连点头:“是是是,打扰尊者了。”
离开这怪诞的复生场所,使者喝着奶茶,忐忑不安。
他听从大汗之命,为莲花宗带来大量供奉,然而尊者上师说话无不含糊,实在难以令人放心。密室中。
几位上师望向尊者老僧,见老僧闭目,只得继续注视病虎,拨动手中念珠。
他们的仪轨乃昔日大干残料,臻象及以下,皆有复生之机,虽然次数有限,只有三次,从未动用,不过用一个在病虎身上,显然是值得的,北庭大汗也舍得出物料,然而仪式开始,毫无生气,同贝玛尊师所言不符。
“苏赫巴鲁不同寻常天人,论及气海,足有五千。”尊师忽然开口。
几位上师面面相觑,领会到其中含义,恍然一醒。
是了。
病虎实力非凡,乃臻象中的异类,其死而复生,自然不能与常理相较。
得加量!
“再添五池酥油!”
“再燃五百座愿灯!”
“再刻五重仪式!”
“哗啦。”
病虎从池中捞出,滴落清澈酥油,僧侣擦干净其体表,准备材料,几位上师再添咒文。
“达雅塔班赞哲雅阿瓦波达呢耶所哈”
龙王窟,病虎飘摇的灵魂忽然不飘。
梁渠神情一凝,知晓招魂停止,却没有以为失败。
正常而言,病虎这类人物,非常重要,一次不成,轻易不会放弃,至少应该有个两三轮的坚持,要真直接放弃那他也没什么损失。
劳迎天领会的非常快。
可惜没有一个内里流速是几十倍的时光屋让他们弯道超车。
两天一晃。
能做的全部做到,奈何丝丝缕缕的灵魂缠绕,气机太过稀薄,毫无反应。
“阴间人追求血宝,你用血宝试试。”龙影忽然开口。
“血宝?”
梁渠掏出自己昨天才从天火宗领到的薪俸,一月三枚,从去年二月到今年四月,一共是四十二枚,去年又有新长老优惠,多领一年三十六,再加遗留,足足有九十一枚!
金目中,血宝化成一团红光。
梁渠盯住红光,忽然灵光一闪,领会含义,拉扯出病虎气机,再和血宝融合,团巴团巴,把这团红光糊到劳迎天身上。
霎时间,病虎气机吸收血宝壮大,附着上躯壳,劳迎天感觉自己身上多出一块血肉。
没完。
不停地捏,不停地糊。
梁渠刮腻子一样,混杂病虎灵魂,复盖劳迎天,愈发厚重,愈发坚韧。
很快。
劳迎天感觉自己像穿上了一层厚实的人皮。
取而代之的,是病虎被大量挖走的灵魂逐渐萎靡,梁渠再拿两枚血宝,包包子馅一样塞给病虎,一如得到水分的干草,病虎灵魂恢复一分。
一个减少,一个增添,仿佛某种转移。
但是,不够!
梁渠眉头紧皱。
消耗七十多枚一品血宝,劳迎天的气机已经和病虎靠拢,却没有那种浑然一体,硬要形容,象是一个体表缝合满针线的“怪胎”,几乎有种恶心感。
如果能消除这种违和的恶心感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无论梁渠怎么把“虎皮”往劳迎天身上贴,始终没有足够的吸引力牵引假虎。仪轨不认!
还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要直接把病虎的灵魂完全碾碎?
梁渠急速思考。
突然。
病虎的灵魂再度飘摇起来。
第二次“招魂”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劳迎天似乎心有所动,觉察到了困难。
他晃了晃,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檀木小盒。
不用打开梁渠便知盒中何物。
金目之中。
血光如霞!
大雪山。
刻满更多咒文,添加更多酥油,更多愿灯的酥油池再度波动起来。
突然。
似被风吹动了杂草,曲折挺立。
死寂的尸体兀然冒出了些气机。
尊者豁睁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