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岑柏手里的工具换成了煤球机,在那堆和好的煤里反复碾压,随后找到一个空地,把开关一打开,一提,一个圆形的蜂窝煤就打好了。 此后就是多次重复这个操作,苏雪桢吃完早饭,岑柏已经做好了四十多个,不过看工作量还有很多,她回屋倒了杯水给他,“歇会儿吧,歇会儿再干。” 岑柏一饮而尽,抬头看阳光丰盈,想一口气全做完,对她道:“没事,不累,趁着太阳好,早做完早结束。” 苏雪桢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睛在大院里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中间那樟树下聊着天的谷红青和罗英秀。 周老太太自老周去世后身子骨就不太好,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周德夫妻俩想趁妹子周心下乡没回来前守着这宅子,等老太太一死,宅子就顺理成章归他们了,所以这些日子罗英秀一直住在大院里。 苏雪桢对谷红青的印象不太好,平日都是尽量少接触,不过好歹住一个大院大半年了,她多少能了解一些他们夫妻的家庭情况。 按理说夫妻俩都是双职工,经济水平在洪江市属中等以上了,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的,幸福感也高,不过这对夫妻不知道整日在忙些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许青青还跟她透露,他们一家一直在攒钱。 罗英秀跟谷红青最近关系尤其密切。 周日,大院里大家都休息,于武跟梁大志今早也去拉煤去了,钱海跟梁恩阳混在钱天庆身边看他做煤球,许青青在屋里给闺女于贝妮喂早饭,时不时能听到小朋友哼唧的声音。 罗英秀看到落单的苏雪桢,喊她过来,“雪桢,来。” 苏雪桢左右也没事干,就走了过去,长桌上一共两张长椅,罗英秀低着头正在给儿子做鞋,她一侧的椅子放了一筐鞋样和针线之类的东西,没空位。 谷红青手边也拿了一双鞋样,似乎是在跟罗英秀讨教怎么做鞋。 苏雪桢冲谷红青笑笑,只能跟她坐到同一张椅子上。 罗英秀眼睛不离鞋,针快速在鞋面上穿行,谷红青也许是觉得尴尬,主动问她:“吃点瓜子和橘子不?” “谢谢。” 苏雪桢拿了个橘子开始剥,看他们手里的鞋样都挺厚的,也开始搭话:“是做棉鞋吗?” “是,正好过冬穿。” 罗英秀笑着回。 谷红青也笑,“我跟英秀姐学习。” 聊了两句,大家话匣子也打开了,罗英秀搓着针,显然对她更好奇,“雪桢,你是医生吧?” “是。” 橘子还挺甜,苏雪桢又吃了一瓣。 罗英秀又问:“治什么的?” “儿科。” “那治得好复杂嘞。” 罗英秀对医生这个职业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把针在头发丝上扫了下,话里有些羡慕:“不过肯定越干越挣钱,以后前途无量!” 加上给凌玉荣做助手挣的外快,苏雪桢的工资跟工厂的正式职工比基本等平,这行要熬资历,但顶天了上限也不高,凌玉荣做了一辈子的医生工资也只是比她多三十块,她回答也很诚实:“还好,不高不低,刚好够生活。” 可不嘛?要是未来干整形还好,据说收入不菲,偏偏苏雪桢还是儿科,哪怕混到最顶级,以后也挣不了多少钱,确实是只能够生活。 跟做生意哪能比,谷红青在心里笑了下。 “这不能吧?感觉医生工资肯定比厂里职工高。” 罗英秀有点不信,“以后职称提上来工资肯定很高。” 都是国家分配的岗位,哪能允许收入差距过大,苏雪桢苦笑,“职称也不是那么好提的。” 罗英秀寻思也是,现在哪行不都需要熬资历,但医生这行确实体面又稳定,外人来看挺诱人,她有心想把弟弟也培养成医生,便又继续问她:“考医大容易吗?” 苏雪桢:“现在不能考了,都是工农兵推荐入学。” 早两年工农兵推荐还挺公平,这几年越来越靠关系了,罗英秀听完直摇头,“这不行,那我弟估计没希望了。” “还是高考公平啊,凭分数入学。” 谷红青没插话,正纳着鞋底,鞋底厚,针插进去就不好拔.出来,她乍一听罗英秀这么感慨,想到未来,手一抖,针错开就扎到了手,顿时冒了血,疼得她啊了声。 苏雪桢医生本能发作,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就看了起来,幸好伤口不深,她安抚道:“还好,不严重。” 手一碰,一闪而过一条谷红青的心声。 谷红青连忙道谢,吹了吹那冒血的位置,“真不小心。” 苏雪桢想到脑海里那句心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