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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十天(13 / 14)

跟应姜聊,虽然这两个棘手问题的的原因是相同的。加上应姜饱满丰盈的精神状态,颇有一种,既然你遇见我,你这事我就管定了的气势,令人信任。

身后的嘈杂与喧闹与他无关,靳西岳沉默片刻后,缓声开口:“姐姐,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看过。”应姜作洗耳恭听状。

靳西岳一双长腿大喇喇地随意摆在桌下,他们间是有五六岁的年龄差,可二十出头的靳西岳已经是成年人体型,站起来挺直腰杆,比应姜高了快一个头,男性群体的身体力量远优于女性。但一对上应姜那双不论阴天下雨暴雪寒风始终跳跃着熊熊火苗的眼睛,靳西岳刚握住的主动权再次拱手让出,他垂了垂眼皮,语调平缓如夜市上空寂静高远的夜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周围人都在演戏,和睦的父母并不和睦,圆满的家庭并不圆满,虽然他们用谎言和演技制造了无数的温馨,都表现的、也确确实实很爱你,可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和睦亲情都是虚假的,只有你深陷其中怡然自得,傻子一样。你会怎么办?”

一个人轻易自揭的伤疤,是未来受制于人的把柄,脆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工具。这个社会太险恶,人性血淋淋地不讲情分。

应姜没有制止,她从这一刻起,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变相地挥霍着少年人的信赖。

但两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

此刻应姜眼睛明亮,十分真诚地说:“那我得多幸福啊。”

靳西岳被这个回答怔住,他突然有种预感,自己注定被这个姐姐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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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姜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茫然地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靳西岳冷淡地丢下一句“没有”,便别开眼睛,问:“往前?”

应姜深深地看他一眼,笑了,说是。看着挺拔的靳西岳抬步走开的背影,应姜表情一点点淡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在出租车上想的事。

应姜之前对靳西岳说,自己淋过雨,不是骗他的。何止淋雨,简直是被人撕过伞。

她们一家当年是逃离贵州的,刚到北京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害怕被老家的人找到抓回贵州。那个地方,别说星巴克肯德基不会开进去,连出租车都叫不到,要进城得先坐三轮车再转大巴车,有时候走了很久的路,抬头看看发现自己还在大山里。

应母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山里去的,被困在那里二十多年才逃出来。离开贵州的时候,应姜才六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刚到北京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贵州方言都害怕,脱敏了好久才不害怕贵州话,又用了好久,她不再畏惧那段童年记忆。

而如今,靳西岳站在人群中冷漠地竖起社交高墙,但又满身欲望的模样,应姜太熟悉了,说是感同身受也不为过。她知道站在悬崖边上,一念死亡,一念新生是什么感觉。

应姜觉得靳西岳一定经历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暂且不论,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重点是一个人处在这个阶段中,就如同走在一个迷宫里,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掌控。经历终有被时

间淡化那天,但彼时情绪对人的损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她想拉靳西岳一把。

她不是救人于水火危难之际的大英雄,只是空有一腔爱管闲事的热心肠罢了。应姜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适当且精准的引导,让他继续积极地爱这个世界。

“你是在失望吗?”应姜快走两步,对上靳西岳投来的疑问眼神,“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酒店吗?”

两人并行着往前走,靳西岳看了眼女人脚上的尖头高跟鞋,再舒适的鞋子,走起来都累。靳西岳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一副我这么想不正常吗的表情,反问:“姐姐没有这么想过吗?”

应姜短暂的沉默,似乎是歪头想了想,随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那我是不是该坐实你对我的误解才公平啊。”

说南京没有夜生活的人,那是没来过鬼市。这都凌晨两点半了,这条望不到头的街上依然人满为患。

他们两个人离得远了会走散,离得近了关系又没到那份上。应姜心大粗神经,没这方面的顾虑,或者多吃了五六年的盐早对各种社交场合驾轻就熟了,所以全程坦荡大方。靳西岳不行,走两步就垂眼扫一眼,自己被应姜碰到的手臂,擦到的手背,撞上的肩膀。

在应姜第n次要避让路过的人接触到他时,靳西岳抬起手臂,揽过应姜的肩膀把人轻轻往身前一带,然后另一只手臂在她另一边的肩膀搭了下,推着她:“走我前面。”

被不由分说安排好的应姜哦了声,偏头用余光找他。

眼看她要踩到前面的人,靳西岳轻啧一声,提醒她:“看路。”

“我看着呢。”应姜嘴硬。

“我是路吗?”靳西岳捧哏似的,有点冷幽默地接上话。

应姜猛地扭头,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路”一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仿佛只是因为他此刻嘴角上扬笑了,她要把他这个笑记到心里一般。

“姐姐,你——”

这时街边有人喊他俩,打断了他的话:“靳西岳,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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