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几乎已经蔓延到忘河边缘的火色花田。 “小塔,你真的要把这只鸟,放在我们的宫殿里养吗?”修普诺斯故意在某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如果那仅是只普通的,少年一时兴起带回来,决定饲养的鹰,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介意。 盯着那只依旧显得柔弱,委屈的隼鸟,修普诺斯仿佛看到狩猎女神那张格外可恶,就是狠狠揍上几拳也不足以泄愤的脸。 阿尔忒弥斯的鹰,就和阿尔忒弥斯一样可恶。 “他不会乱飞,打扰你的休息。” 塔纳托斯很认真地解释,“更不会破坏你那些花。” 鹰本身就足够聪明。 更不要提,它其实才是真正的“信使”。 “你知道我介意的不是这个。” 别过脸,修普诺斯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一点,“我不喜欢她……她对你太热情了。” “因为我和他是朋友。” 塔纳托斯解释。 至少目前是。 “就是因为你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但是她——” 话音还未过半,修普诺斯便硬生生卡住了。 他意识到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 ——小塔向来迟钝,直接讲出来,万一产生反效果怎么办? “他什么?” “⌫(格格@党文学)⌫” 修普诺斯艰难地将原本的控诉咽回去,“……对吧?” “可是他现在不是。” 塔纳托斯清楚地看着他,银瞳未眨,“而且,我才是被帮忙的那个。” 何况,最开始,阿尔忒弥斯也不是单纯想要利用他,才接近的他。 他说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很喜欢了。 “……” 修普诺斯辩无可辩。 因为这是事实。 “我也可以帮忙吧。”他只好含混地回答,“是小塔你自己觉得不方便,才没有喊我的。” 塔纳托斯抿了抿唇,莫名有点好笑。 他任由修普诺斯把责任全推给自己,主动牵起对方的手,继续向前。 刚刚抱怨的时候,他们停下来了。 “等下次,一定。” 修普诺斯听见少年的保证。 他决定,看在保证的份上,就暂且不和那只鹰计较了。 塔纳托斯安抚好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早就恢复精神,只是羽毛依旧不太美观的鹰隼放在到床榻上。 然后,蹲下来,那双黝黑的眼睛对视。 “……阿尔忒弥斯?” “啾”了一声,鹰歪了歪脑袋,重新蹭过来。 它很熟悉他的气息。 带着点不确定,塔纳托斯又呼唤了一遍某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鹰的眼睛依旧是黑色,正纯稚、无辜地盯着他。 ——看来,阿尔忒弥斯并不在。 意识到这点,少年心中不由产生了些微失落。 他以为阿尔忒弥斯大费周章,让赫尔墨斯把鹰送过来,是想继续用它作为联络的媒介。 就像在船上时那样。 但现在,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鹰。 他转过身,突兀听见熟悉的声音在笑。 “我只是想……稍微骗一下你。” 阿尔忒弥斯说。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抓住那只鹰——现在应该是阿尔忒弥斯了——的翅膀,倒着将它拎起来,举高,和它的眼睛齐平。 “咳,不要迁怒它。” “阿尔忒弥斯”拍拍翅膀,声音带了一些心虚,“……要是生气,下次到地上,你可以骂我,打也行。” 他发誓自己只是突发奇想,并不是蓄谋已久,或者故意装成鸟的。 塔纳托斯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直接松开手。 阿尔忒弥斯格外配合地掉到地上,过了一会,才重新扑棱起来,“你要到地上来吗?” 他停顿了一下,略带唏嘘地开口:“忒提斯最后真的看上了佩琉斯……在她考验那些人的时候,佩琉斯是唯一没有放弃的一个。” “他有时候很聪明,又不够聪明,而不够聪明的那面恰巧打动了忒提斯。” 塔纳托斯沉默。 不知道应该说他的评价准确,还是应该说女神的眼光……毒辣。 “总之,他们决定成婚。” 阿尔忒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