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说的是自己,随即,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太高大了,那棵树根本藏不下,而且树枝也可能会断掉。 “我去找伊德蒙。” 赫拉克勒斯从容地点头,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棵树,“许拉斯留下。” 许拉斯被他抬起来,抬到肩膀上,就像他还是个孩童对方常做的那样。 好在猎人的动作尽管透出出嫌弃,但还是勉强接纳了他,帮他做好了掩饰。 “像我这样呼吸。” 他听到轻到几乎不存在的声音。 不过,许拉斯觉得,比起这个,对方可能真正想说的是“发出声音就杀了你”。 沙利叶就给他一种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四肢开始发酸,不由自主想要挪动位置,活动一下手脚的时候,他听见谈话声。 那道声音距离他们并不近,需要很仔细才能捕捉到。 “阿芙洛狄忒......诅咒......外来人......” 好消息是她们似乎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交谈也逐渐清晰。 “可是阿芙洛狄忒给我们的诅咒在消失,他们也没有这座岛上那些男人们不洁净的血脉......一个个都很好,在各自的家乡都是有名的英雄,我们没理由杀害他们。” “他们有船。”另一道声音,她的同伴这么说,“预言之所以是预言,正是因为它们注定发生。” “说明之后他们也会像那些男人一样,因为我们身上的诅咒,去外面抢女人回来。” “那把船提前毁掉就可以了吧,要是他们再造船,我们再下手——这样我们也可以有船,也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找男人。” 那两道声音又渐渐走远了。 之前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有预言,的确成功引发了讨论。 塔纳托斯收回捂住许拉斯口鼻的手,趁着青年大口喘息之际,从树上跳了下去。 “快点,该走了。”他相当冷酷无情地催促还在树上的许拉斯。 许拉斯带着几分后怕地下了树。 他们无比顺利地和外面的赫拉克勒斯还有伊德蒙汇合,许拉斯把自己听到的复述了一遍,大致推测出了事件的全貌。 这让几乎已经确定所谓的“危险”实际上是指温柔乡的伊德蒙再次不确定起来,心也沉下去。 塔纳托斯抬手,恰好接住从天而降的鹰隼。 拥有猛喙、利爪,羽毛闪着钢铁般的色泽的猛禽在猎人面前温良得像只鸽子,不管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阿尔戈号上的其他船员都会感到一股钦羡。 它扑打着翅膀,发出不同声调的叫声 , ⑴()_⑴, 绕了一圈,才重新栖回青年的肩头。 “可惜我没有办法听懂野兽的语言。”伊德蒙尝试对这只鹰进行占卜,一无所获。 但他确定这只鹰肯定看到了什么。 “它的意思是,他看到和我们一样,但不属于我们中任何一个的人。” 塔纳托斯还算轻松地开口,“它认识所有的船员。” “岛上还有活口。”赫拉克勒斯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有男性没有被杀死。” “他在哪里?”伊德蒙尝试和它沟通。 然而,他只得到了一个疑似轻蔑的眼神。 猛禽从猎人的肩头飞下,用钩爪,歪歪扭扭画出了一副图像。 “......应该是许普西皮勒的住所。” 预言家观察许久,又对这幅看不出什么的画进行了占卜,才勉强得出了结果,“但是我记得,昨天的宴会上,她特地提到过在岛上的男人出事时,她还没有婚配。” “她没有丈夫,父亲也葬身在了大海中,所以现在才由她管理利姆诺斯岛。” “应该是父亲,在那种情况下,情夫没有那么值得她冒险。” 赫拉克勒斯说,“伊德蒙,你去把其他人喊过来,由我来说明岛上发生的事,然后准备动身。” 现在利姆诺斯岛上的女人们还是蜜糖,可说不定哪天,她们就会变成毒药。 更重要的是,她们已经知道了伊德蒙曾经针对这座岛,针对她们做出过预言。 伊阿宋还在宫里,如果她们像之前那样给伊阿宋灌酒,不难从伊阿宋口中套出实情。 “或许有人不愿意走,甚至同情她们的遭遇。”伊德蒙叹息,“......他们对这座岛开始的印象太好了。” “抛下他们,或者利用被藏起来的前国王,逼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