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他们呢!
一旁的小厮匆忙应下,两个人合抬着一绸被、裹着两个人,从浓烟滚滚的厢房中跑出来。
冲出困顿灼热的房间,门外围绕着的是一群夫人,为首的是办宴的三姑娘,瞧着是安全了。
两个小厮心里一松,在众目睽睽之下,“砰”的一下将绸被里的两个人砸在了地上。
绸被里的两个人发鬓凌乱,身体相赤,从绸缎里砸落到地面上时,引来了一众夫人们的惊呼,连带着顾婉玉都失了方寸,惊得后退了两步。
“这是谁啊?”有夫人在惊呼:“谁家的公子这般行径!”
顾乘风从火势渐大的厢房中跑出来,见众人都在看他,他低咳了一声,摇头道:“晚辈不知是那位客人,火势渐大,晚辈怕烧了人,便只得匆忙抬出来。”
他面上端正,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只想,叫这两人毁了他妹妹的及笄宴,他也毁了这俩人的名声!让他们俩没处做人去。
说话间,顾乘风走到顾婉玉身旁,低声与顾婉玉安抚道:“放心,哥哥在,无碍的。”
顿了顿,顾乘风面上涌起了几分得意,低声与顾婉玉说道:“哥哥帮你报仇了,让他们俩丢一次脸。”
顾婉玉嗔怪的瞪了顾乘风一眼,轻声说道:“小心这两人记恨你。”
顾乘风只冷笑道:“这怕什么?我只是为了救他们而已,更何况,他们俩自己做出来这种恶心人的下贱事儿,难道还怕被人发现吗?”
顾婉玉和顾乘风咬耳朵的时候,一旁的盛枝意似是终于回过神来了,向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道:“来几个人先救火,再将这两位客人送到其余的客厢房中去。”
两位小厮得了信,走上前来要搬运地上的两个人,却在下一瞬失了手,不小心没抓稳绸缎,绸被向下一滚,其中男子的身子滚落在地,翻了个身,发鬓披散间,露出了一直埋藏在锦缎里的一张面。
一双双眼睛落到地面上,紧紧地看向对方的脸。
下一瞬,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
彼时隆冬,远处雪时梅枝摇晃,近处厢房大火喧腾,一片热闹间,四时苑内的夫人们都聚在一起,手里捏着团扇挡着下半张脸,一双双眼却眨也不眨的看过去,全都落到地面上男子的身上。
地上的男子虽然能瞧出来上了岁数,但却并不显得臃肿,身量挺拔,眉目间反而透着一股书卷端正气,一张脸更是生的朗月清风,俊美极了。
这是——
有人惊呼道:“这,这偷欢的人是——”, ,887805068
千斤拔步床的床榻下缝隙很小,只够一个男子平躺塞进去,所以他要轻手轻脚的爬出来十分费力,就算是他动作再轻,也避免不了绸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盛枝意在床榻间听见动静,想起来燕惊尘那张一向没什么波澜的死人脸,难得的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她动作缓慢的翻了个身,将一只手搭在床榻边缘,正好悬在燕惊尘的面前。
彼时正是夜色浓郁时,厢房内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窗外的月色落进来一缕,床榻边悬出来的那只手被月色一浸,便润上一层泠泠的润光,恍似皓腕凝霜雪。
这样一只手,衔香带月,只一眼,便要燕惊尘挪不开眼。
最要命的是,粉嫩的指尖距离燕惊尘的脸不到寸厘。
燕惊尘的呼吸都在刹那间屏住。
彼时他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床榻底下,整个人卡在这里,动都不敢动。
幸而,床榻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他。
他继续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往外挪,他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一直匍匐在地上离开。
盛枝意悄悄睁开眼去瞧,正瞧见他攀爬时隆起的脊背。
少年人身强体壮,前些时候受的伤现在似乎对他已经完全没影响了,灵活的像是山间矫健的猎豹,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屏风后。
盛枝意缓缓闭上眼眸,心想,原是从净室进来的。
——
燕惊尘从净室溜出来,翻到屋脊上,一路避开丫鬟私兵,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窗时,他才听见自己的心头“砰砰”的跳。
他依靠着门缓缓滑坐下来,左手摁在胸口间,一闭上眼,便都是盛枝意悬在床榻边的那只手,他闭上眼,似是能在自己的身上嗅到盛枝意身上的冷梅香。
他头后仰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少年人的喉结与唇瓣都散着青涩的朝气与隐隐的渴望,片刻后,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
他望着从窗外落进来的一缕月华,想,盛枝意瞧见了那些东西,只要稍微用些手段,便能查出来顾云亭与柳惜娘之间的事情了。
那明天的及笄宴,应当也办不成了。
燕惊尘在京中这段时间没少打听关于盛枝意的事情,也听说过盛枝意不少“光辉事迹”。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盛枝意就没少跟人掐尖斗艳,旁的女子名声都是温婉柔顺,擅音擅舞,盛枝意的名声是争强好胜,擅马球擅骑射。
她在贵女圈里有一批自己的闺中密友,身份全都是比她低一些的,这就说明,盛枝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喜欢做主导的那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