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才开到旧小区的入口,厘梨的目光不经意扫视到一个瘦小的身影。
等车子慢慢朝着前面的身影靠近,厘梨开口:“车子能在前面停一下吗?前面的人我认识。”
“好。”
车子在瘦小身影的旁边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小圆。”
厘梨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小圆吓了一惊,她怯怯地回头看去,小声打着招呼,“梨……梨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厘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两点十分。
这个钟点,已经到上课的时间了。
小圆平常都是一点半左右,就会走去学校。现在,她明显是迟到了。
“我,我睡午觉睡过头了。”小圆赶紧解释。
厘梨说道:“需要我们送你去学校吗?会快很多。”
小圆低垂着眼帘,很是不好意思,小声说道:“不用,不用麻烦梨姐姐了,我走快点就行。”
厘梨叮嘱她:“好,你过马路注意安全,别太着急,安全第一。”
“我知道的,谢谢梨姐姐。”小圆低着头,快步走了。
厘梨解开安全带,“沈弃,我还有事,就在这里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送你。”
“嗯?”厘梨愕然地看向他,“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沈弃勾唇,“你要跟着她。”
厘梨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沈弃看着她精致的脸,在她鲜红的眉心痣衬托下,愈发白皙明艳,因为好奇,她向他凑近了一些。
他直直盯着她,“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这么明显吗?”厘梨看着走远的瘦小身影,“麻烦你跟上去了,小圆她不擅长撒谎,她心虚的时候,是不敢看人的。”
所以,小圆根本不是像她说的睡过头,迟到了。
厘梨想到了关于小圆的梦,她心底有点不安,总觉得小圆是瞒了什么事。, ,887805068
知道他的体质特殊,对方赌博输钱,便会借此殴打他。
沈弃带着伤,第一次逃跑,被厘梨捡了回去。
他的小菩萨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不怕他,更不会讨厌他,厌恶他,憎恨他。
她会靠近他,问他的伤口疼不疼。
她会主动牵他的手,让他站在她身边。
……
思绪回笼,沈弃只是简单的几句,交代了自己在江城的生活,还有伤到他的人是谁。
他并没有详说,但厘梨知道,沈弃过得不容易。
一个保姆的儿子敢这样欺负沈弃,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沈家的不重视,忽视和漠视。
如果沈家稍加重视,察觉不对劲,又或者沈家不是这样抛弃沈弃,保姆的儿子哪里有胆子伤害沈弃。
沈弃也不会伤到耳朵。
厘梨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去沈家,就发现沈弃与亲人的关系不太好。
厘梨皱眉,“那人就算是坐牢,也抵补不了对你的伤害。”
少年的不幸,需要一辈子的治愈。
沈弃的耳朵已经损伤,这是施害者坐多久的牢都不能弥补,偿还的。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替他的气恼,可惜,愤怒,沈弃突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胸口里多了一股酸涩,像是要涌动而出。
他想起了他被打倒在地,知道她出事的那天。
浑身的疼,都抵不过知道她出事那一瞬的痛。
翻涌滔天的悔意冲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靠近她,触碰她。
给她带来了祸事,连累她出事故。
小厘梨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的,他知道,她怕疼,更是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
偏偏,受他的连累,她吃了最苦最苦的果,受了这辈子最严重的伤。
遇到他,恐怕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那天晚上,沈弃一直挣扎着,想要离开,他想要去找厘梨。
他对自己狠,像疯子般,丝毫不留情,任由钢制的狗项圈磨得他脖子上的皮破开,血肉模糊,伤口深得几乎见骨。
如果不是因为一整天没有吃喝,加上被打伤了耳朵,他发起高烧晕死过去。
恐怕,沈弃会将自己的脖子磨断。
他是在厘梨出事的第三天,被沈家的人接回去的。
后来,沈弃问过,为什么沈家会突然派人接他。
沈母告诉沈弃原因。
是厘梨出事后,她在晕死前求着她的父亲,让人通知沈家去救他。
他的小菩萨,在自己需要被救的时候,想的却是救他!
沈弃紧紧盯着眼前的厘梨,告诉她,“那人被判了十年。”
厘梨听着更生气了,“不够,他伤害了人,坐牢是罪有应得,而且你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他被关多久都是活该。”
沈弃脖子后的伤疤这么深,光是看着,她难以想象当时他吃了多少苦头,伤口是有多痛。
他好好的耳朵也被弄成听力受损。
那人就算是坐二十年牢,也是该的。
厘梨善良却不圣母,还护短。
沈弃清冷的眉眼染上了笑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