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凌厉,倏地一收,双目如鹰隼一般,“闻太师那老东西也快死了。” “这回本王倒要瞧瞧,汤显望和高巍会怎么选?那八方合军还维持不维持得下去?” “哈哈那老东西还要如何阻我?!” 笑声肆意,畅意凌厉。 …… 一切发生在第二场大战的。 沉沉阴影,北戎和大魏的血战终于第一次分出了高下。 四月廿二,齐州与高州南北之间的漳水平原之上,双方百万大军再度展开了全面大战。 这规模的战事,打到了这个程度,已经遍地开花犬牙胶着,非人力所能控了。 一个超级大战场圈着的大大小小战场,所有人都杀,杀,杀——执着矛提着弯刀骑着战马,竭尽全力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退后一步,都可能死得更快,拼命地往前冲。 整个战场如同海的波浪一般,不断的挪移转动,各部和各部之间的厮杀,间隙休憩都不同步,只看自己的情况和附近环境所定。 大战一直持续了六天五夜,在呼延德的竭尽全力之下,终于来到了他目标闵州一带。厮杀的喧声之间,高巍察觉不对,因为再往东去,就是西歧道前的兜凹川,都已经堵住了,不可能进得去那么多厮杀的兵马的啊? 他悚然一惊,急忙命心腹部将前去察看! 彼时正是深夜,连日的厮杀让全军都既 累且疲,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已经到了白热化胶战的顶峰。 就在这时,和高巍正面大战的正是呼延德心腹将阙尔浑,阙尔浑大笑:“你真幸运!”他厉声大喊,“鹿阳道和西歧道,你要怎么选?!” 战声闷雷一般滚动着,心脏都在战颤,夜色漆黑伸手难五指,只有满目粘稠的鲜血和喊杀声。 高巍确实有选择,他确实非常幸运,因为他恰好将近三分之二的兵马都在这边,接下来倘若他全力堵截驱杀,确实能北戎大军和战场推往另外一边的鹿阳道。 这个时候,他的哨骑飞马来报:“不好啦将军!西歧道和鹿阳道都是通的!” 高巍的飞马来报,但他们赶到半途的时候,汤显望那边的哨骑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正拼命寻找汤显望。 高巍一身冷汗尽出,他几乎是嘶声大喊:“传我将令!赶紧传讯各部,不惜一切代价,堵住西歧道!!” 疾声厉喊,声音高到破音,以最快的速度传令河阳军诸部,顷刻竭尽全力大动起来了。 呼延德得讯,他哈哈大笑。 …… 整个战场不断变动挪移,在急速往东推动,但战场实在太大了,鹿阳道沦陷的时候,很多地方还不知道。 但汤显望肯定是知道,他飞马竭力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转头正好望见浑身浴血的高巍,汤显望目眦尽裂,血色战场中,他驱马杀过去,一把拽住高巍的衣领,厉喝:“高巍!你这个狗杂种!!入你娘的,老子要宰了你——” 汤显望恨不得生吃了高巍,高巍恼羞成怒,反手一刀格开汤显望,恨道:“若反之,我不信,你不会!” 死道友不死贫道,谁都这样,装什么装?! …… 事发的时候,谢辞还在战场的南隅,差不多是距两道最远的地方。 厮杀撼天震地,白日中午在漳川附近吃了一顿,直到现在。对战双方终于暂停下来,各自拉开距离,栽坐下扯下自己的干粮袋子。 谢辞喘息着,浑身鲜血浸透,但好在绝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他就手臂和左腿各自浅浅划伤一道,前天和中午已经包扎过了。 顾莞猫下身体,跑到小丘旁的谢辞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叶子包着麦饭团,还暖暖的,塞进他的手里。 ——这种大战顾莞续航能力不行,谢辞也不放心她厮杀血战在最前线,于是她负责后勤送干粮,这样的持久大战干粮袋是要不断补充的,这也是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新的干粮刚刚送上来,食材是一样的食材,不过做的是方便携带的干麦饼,里面掺了一点肉末。 谢辞其他的也是麦饼,他不搞特殊的。但这新鲜的一顿,顾莞麦饭舀在叶子里,放在布囊挂在腰间,等半路没那么热了,她又揣进怀里,现在还暖暖的。 大叶子打开一看,黄黄的麦糜,肉末都放在中间,还热手的。 谢辞赶紧左右看了一眼,“……怎么我带这个了!” 但顾莞心疼他,他知道,又舍不得说她,更舍不得推回去,只好接过来,没有筷子,他就这么捧着吃。 吃两口,又抬头望她一眼。 “我给你挡着。”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