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寰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是叛臣,叛将,他在国家危难之际导致百万大军分崩瓦解,他无忠无义,留下身后唾骂名。 他或许能成功,用盖棺定论来诠释当初这一切;但更可能会失败,成为青史中的乱臣贼子。 但他不悔! 谢辞最后看向桌上的扳指,他哑声说:“我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们不需要伸冤,那我就将他们请进太庙!” “◎(格格党。文学)◎” 驱逐北戎,征战天下罢了,他谢辞不怕,最坏的下场不过粉身碎骨罢了。 有何可惧?! 蔽旧的民房,才刚入夜,驿道外仍有隐隐约约的车辘人马声,又远又近。 谢辞声音也不高,平静中带着种种满涨的情绪,微微暗哑,一句一句道来,犹如百炼精钢最终淬火而出,他的脊梁是挺得那样笔直,那双墨瞳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然锃亮,铮铮铁骨。 这个小小的民房,仿佛有火花迸溅爆开一样,夺目的炫亮。 只是谢辞情绪起伏片刻,转向一直站在屋里一角定定安静看着的顾莞的时候,却心口一涩,愧疚将他淹没。 小小的灯盏,照亮的方寸宅子,顾莞一直没吭声,她大概很不适一时都不知怎么说才好吧? 谢辞转过身,那双一直凌厉的斜飞的眼眸眼睫动了动,染上柔色内疚的软涩,他小声说:“对不起,莞莞,我不能和你成婚了。” 两人约定好了,春天成婚的。 连婚服都已经做好,凤冠打好,他们都试穿过了。 她红衣似火,娇妍得像一只火凤凰。 那天翩翩围他笑着走了一圈,他的心像要着火了一半。 两人在他们的未来的新房里,偷偷的交换了一个吻。 当时谢辞欢喜到了极点,他是那么地期待两人的大婚到来。 可是现在,他反而庆幸,两人还没正式成婚。 到了此刻,他反而想她像最开始时的那样,对他感情不是那么地深。 因为那样,即便他死了,她伤心一段时间,也就放开,开始新生 活了。 ——他很可能在前进的道路上, 死无葬身之地的。 命运如洪流, 从今日起,他将向着他的理想和目标奔赴而去。而他追逐的目标太过宏大,哪怕今日不是众矢之的,他也不敢有一丝一毫侥幸心理。 他无愧于任何人,唯独有愧于她。 爱情而言,他真的很自私。 满腔爱意,可偏偏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既没有安稳的生活,也从来给不了富足恬然。 他亲眼见过底层兵士的不易,生活越来越简朴,越来越像他的父兄,而她在他身边,也自然而言学得他一样。 但其实这不是谢辞想的,他其实一直都想快一点,从前,他虽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但他一直都很想给她安稳的生活,而不是颠簸和惊险。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该做到的。 然而,偏偏每每平静一点,又来了,而且翻天覆地。 这些时日,他每每欲言又止,难以抑制又无法开口,就是因为愧疚。 他内疚,他煎熬,这种种情绪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招惹了她,打扰了她心的平静。 情动时,他甚至目泛泪光,竭力睁开眼睛,却泪盈于睫。 他已经高顾莞很多了,八尺身躯一米九的高大的身躯,肩宽背厚,早就完完全全长成一个成年男人。 他握住她的双手,在灯光下,他微微弯下腰俯身看着她说的。 然而,顾莞的反应却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知道,以她的豁达大度和今日两人的情感,她肯定会一笑置之,并宽慰他,甚至继续和他说:“我永远支持你!” 但谢辞万万没想到,他才一躬身,却被顾莞一把托住了,她双眼像有火花一样,突然说:“谢辞!我们在一起吧!” 她双眼晶亮,像燃起两簇篝火,整个人都燃起来一般,她一瞬不瞬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惊心动魄般的火花,她笑着,小声说:“虽然我们暂时不能完婚,但我们可以先圆.房啊!” 谢辞:“……” 他吃了一惊。 顾莞却翘唇,那双漂亮的杏仁大眼,像有火花一般睁大瞅着他。 可能谢辞永远都不知道。 今天的他,真的戳到她了。 他在玉带河朱红的庑廊顶那番振聋发聩的话,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