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谢家暗中的一些产业也回归谢辞之手,秦显他们也如臂使指,但谢辞昨夜才骤然发现,他甚至一直都没能给顾莞铸一件合适的新甲。 新甲不难,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留意这件事,是因为他并没有一个名正言顺属于他的地盘。 谢辞抛开一切,他要在这个污浊横流的世间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就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势,他得将整个朔方名正言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唯有这样,才能将灵州至归夷都全部覆盖在内。 但这一霎心血上涌,内里情绪剧烈的翻涌让他双目泛起一种赤色的红。 但他一字一句,哑声把这句话说完。 冯坤微微一怔,挑眉,朔方大都护?他这是要一手推翻了他父亲几经不易才最终上书促成的局面吗? 冯坤不禁哈哈大笑:“好!你很好啊!” 他不怕谢辞提要求,他就怕这些人没所求,有渴求可是好事,有渴求才会全力以赴为他驱使。 很好,真的非常好! 眼前的谢辞,比冯坤想象中还要让他满意太多了,一席话落下,可真是好极了! 冯坤笑声一收,俯身,一双斜挑的丹凤目凌厉又危险,艳丽到了极致,他冷冷道:“你要当回谢辞,没问题;你要朔方,我也可以设法给你。” “但是,谢辞,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表现!” 冯坤不再废话,招手,让谢辞两人站起来,他吩咐:“让秦显的儿子继续当黑甲少将,待以后时机成熟,再道你是秦显义子,把战功接回来。” 这个非常简单。 到时想让谢辞当上这个朔方大都护,操作顺利成章,战功不缺,只有谢辞的前期表现让他足够满意。 短短时日,冯坤已经将所有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至于你和李弈,准备一下,调防回京。” 冯坤转过身,日光自大敞的帐门投在赤红牡丹绒地毯上,他艳丽双目一片凌然,目光自谢辞脸上移到李弈身上,居高临下,“谢辞有的,你也不会缺。” 谢辞和李弈“啪”一声单膝跪地:“愿为冯相效犬马之劳!” …… 中午离开督军行辕,天色已经阴下来了,呼呼的风声一下大了起来,卷起沙土碎石。 谢辞骑着快马,铠甲如铸铁般冷硬,他那双漆黑琉璃珠般的瞳仁泛着冷冷的色泽,在谢云等人无声的簇拥之下,快马驰进东营内门。 秦显陈晏苏桢等人早已得了讯,侯在大校场上,一时之间,目泛泪花。 尤其秦显,如今身体及不上从前太多,一时之间,捶胸顿足,嚎哭:“都怪我,都怪我!!” 是他拖的后腿。 众人一时悲戚又愤慨,那日卢信义所言,他们都在场,秦显甚至请求谢辞 把那个黄铜信筒给他看过。 他在谢信衷身边这么多年,任灵州大都护这么许多年,见御纸只会更多的。这么一个身高九尺魁梧雄壮的四旬大男人,当场眼泪无声地砸下来,一颗一颗大滴大滴砸在他自己的身上和黄泥地上。 连陈晏这最理智的人,都一时泪盈于睫。 偌大的帐门前,谢辞颀长笔直的身姿冷硬且挺如山岳,他环视潸然泪下的大家,缓缓道:“我不能再让你们重蹈赵恒的覆辙。” 必须寻找新的出路。 他们就是知道啊,他们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难过! 灰蓝无际的天空,广袤的大平原,这寰宇海内,竟然再也没有哪怕一寸他们的容身之地了吗。 秦显他们跪在地上,呜咽着紧紧拽着谢辞的甲袍,一夜之间,眼前谢辞仿佛穿越了无数年月,肩膀上压上沉甸甸的东西,他一夜彻底成熟,也一夜瘦削了不少。 “好了,都起来,你们身上还有伤,快回去把伤先养好了。” 谢辞俯身将他们扶起来,转身进了大帐,将接下来的安排一一吩咐下去。 废话都不说了,他们得活下去。 最后,秦显他们一抹眼泪,伏跪应是之后,先后回去了。 谢辞一个人静静坐在首座大案之后。 半下午没有太阳,帐内有些昏暗,他无声坐了很久,才站了起来。 撩起帐帘,天光映入眼帘,同时看到的,还有站在不远处帐篷一侧的顾莞。 谢辞的心,终于浮起一点暖意。 短短一天,历遍风尘而归,历经了人世间所有的残酷沧桑。 往监军行辕走了一遍之后才发现,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还有不容易,但他早已不再有任何抱怨申诉的资格,心里沉甸甸压着,却竭力放缓语气,去安